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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室

第五十二章丨突遭恩赏

兴汉室 武陵年少时 2305 2018-06-26 19:05:00

  “有令谳尔后不妥,谳者不为失。欲令治狱者务先宽。”————————【汉书·景帝纪第五】

  日落时分,长安的殿宇官舍、坊市民居都罩在一片辉煌光耀的夕阳之中。

  自董卓西迁以来,长安除了多了一位至尊,多了一批公卿以外,既没增添此外修建,更没有给当地带来成为国都后应有的富贵。

  频频重复的羌胡叛乱,让长安三辅这些帝国要地酿成了狼烟领土。在夕阳里,残缺陈旧的殿落,宽阔无人的街道,整齐错落的民居,显得很是苍凉空廓。

  在暑气退却,晚风微凉的时刻,廷尉正法衍坐在庑廊下纳凉。

  他一介微末之官,最近却深陷朝局斗争的漩涡,难以自拔。

  昨日他照旧名声不显的廷尉左监,可不知为什么,一朝便取代兼任廷尉正的黄门侍郎钟繇,被拜为主决疑狱的廷尉正,还特许加入蔡邕等案件的审理。

  朝中人尽皆知,廷尉宣璠屡屡违逆圣意,天子极为不喜,只是碍于王允作保,一时无法免职。

  自己在廷尉府的异军突起,无疑是天子特意部署,想借此弱化宣璠的权力,法衍既惊骇又不安。

  王允敢为人所不能为,毅然诛董,法衍是极为敬佩的;蔡邕德才兼备,士人翘楚,他的下场也让法衍极为惋惜,这让法衍倍感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诶……”他看着悬浮在远方城墙之上的一轮红日,悠悠的叹了口气。

  “阿翁在为什么事烦心?”儿子法正走到廊下问道。

  法衍苦笑说:“区区不才,未料能为天子看中,授以重任,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酬金。”

  “这有何难,秉公治理就是了。”法正不假思索的回道。

  “秉公治理?谈何容易。”法衍怕他不清楚其中关口,主动解释道:“陛下拜我为廷尉正,让我与宣廷尉,赵侍中一同审理蔡中郎和张卫尉两人的案子,若是承袭王法,未能觉察盗贼,事后又抓捕不力,视为不能胜任本职,应当自主座以下,尽皆免职。再加上这件事牵涉到陛下,张喜还要罪加一等。”

  法正知道其父精研律法,不住所在头道:“那蔡中郎呢?”

  “当初上将军梁冀跋扈,朝中三公尽皆附之,厥后梁氏被诛灭,太尉胡广、司徒韩演、司空孙朗等公皆论处阿附之罪。”法衍叹道:“只是其时梁氏专横朝堂,手掌大权,弑杀孝质天子,与董卓无异。胡公等人迫于权势,无以抗辩,不委身阿附,如何立足朝堂?不立足朝堂,又如何从中保全社稷?”

  “这听上去跟司徒王公、尚书令士孙公他们很相似。”法正说道。

  法衍看了儿子一眼,徐徐说道:“只是他们没有像王司徒这般敢于反抗,乃至于诛杀奸臣,这也是乃翁我钦佩司徒的缘故。”

  “那、孝桓天子诛灭梁氏之后,因一时权宜而阿附梁氏的胡公等人是怎么处置的呢?”法正增补道:“按原理,蔡中郎应该也要跟胡公他们一样,处以相同的罪行吧?”

  “他们被判处阿党之罪,剥夺爵禄,减死罪一等,免为庶人。”

  法正说道:“这就有例可循了,既是按律判决,又有胡公等人的先例。阿翁照这样判,想必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谁知法衍摇头道:“那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先例是先例,可如今形势大为差异!在王司徒眼中,蔡中郎非死不行,他也不止一次透露过对其的杀机,我若是给蔡中郎减罪,如何能让司徒满意?陛下与太尉马公等人都想宽赦蔡中郎,在朝会为此争论过多次。乃翁我这次被提拔为廷尉正,看似是要在宣廷尉与赵侍中之间安置一个两不相干的人,其实我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可谓是身在泥淖,举步难行。”

  法正哪里还不明白自家老父两方都不想冒犯,又不愿沾惹麻烦的逃避心情?他打小聪慧机敏,平日里通过与法衍的闲谈,对朝政局势有很深的看法。

  此时他作为人子,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得委婉的说道:“请问阿翁,无论是卫尉照旧蔡中郎的案子是个什么结果,争这些工具,可有益于耕战?可有益于兴复汉室?”

  这话倒是出乎法衍意料,他有些发恼:“申明律法,可以收束人心,安宁社稷。官员明法,可任职论事,牧守黎民,将军明法,可使士卒用命,何谓无益?”

  法正叹道:“可是自孝和天子以后,阉人、外戚接连掌权,士族大臣耽于名利,或是攻讦阉人,或是恭维外戚,又有几个是真正体贴时务的?如今朝廷疲弱,黎庶流离,关东争战不止。此时若还不申明律法,重振纲纪,不用数年,怕是社稷难保。”

  还好左右奴仆早已退了下去,法衍先望向四周,心里稍稍安宁,转而叱道:“竖子!才读了几天书就敢对国是大发议论,你是要给我家带来灾祸吗?”

  法正跪下忙道:“阿翁!如今在您面前已经无路可走了,想要在蔡中郎这个案子里居中转圜,左右不冒监犯是万万不行能的。要么就依从司徒,给蔡中郎判死,要么就依从赵侍中,按胡公等人的先例,减死罪一等,免为庶人。”

  “依儿子看来,王司徒执法夹带私怨,又听不进旁人良言,数次忤逆陛下,败亡只在旦夕之间!阿翁既为陛下提拔,何不报效陛下,救下蔡中郎。”法正见法衍默然无语,继续说道:“只要阿翁有意,那么本次卖力审讯的三个主官中,赵侍中与阿翁都是倾向宽赦,廷尉纵是再强势,也总不至于甘冒大不韪。这既不失阿翁明法的本意,又不失帝心,是一举而两得的好主意啊。”

  法衍素来知晓自己的这个儿子聪慧很是,但照旧没有料到他能想的这么久远,内疚的同时,却又暗自自得。但在儿子面前,他照旧要体现出沉稳淡定的模样来:“你说的也有些原理,但我扶风法家不比弘农杨氏、汝南袁氏,家门兴衰皆在我等,所以通常都得慎之再慎。”

  “儿子谨遵教诲。”法正拱手体现受教。

  法衍点颔首,复又站起身来:“你好生在家看书,我去找你鲁世叔商量一下,他常年在尚书台任事,可以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才打好主意,就有苍头跑来说尚书左丞鲁充造访。法衍大喜,连忙前去接见。鲁充本为二百石的尚书令史,天子诏旨夺回批奏之权,为了保证章奏能按规则递送御案,除了让表亲王端担任公车司马令在北宫门收集奏疏以外,还让尚书令士孙瑞举荐自己人担任尚书左丞。

  士孙瑞一直欣赏鲁充的才气,此时得了时机,便让鲁充做了尚书左丞,主掌吏民章报及驺伯史,总典台中纲纪,无所不统。

  

武陵年少时

忘记跟各人说了,今天应编辑的建议更改了书名,各人请不要误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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