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人,柳姨娘来了,她要见您。”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经堂外面禀告说道。
“那个小骚蹄子?”陆李氏此时变了颜色。
她原来是一个挺有风度,挺有仪表的贵妇人,这个时候,却变得有些挖苦,有些刻薄。
齐然笑了笑。以他所在时代的价值观来权衡此时,他觉得完全能够理解陆李氏的心情。
半年之中,那位看上去已经有了春秋的陆极尘,居然让七个姨娘,……了四次胎。
看来,陆极尘是色中饿鬼……?只不外,他现在不强占民女,喜欢玩你情我愿的花招……
据罗总管说,这陆李氏与陆极尘也是结发伉俪,配合患惆怅的。不外,这十几年来,情感淡薄了许多。
齐然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他是来追查那无名额轮之徒的,不知不觉就卷入了别人的家务事。
“我还要去别处,请容……”齐然准备告退的时候,那个柳姨娘闯了进来。
“医生人……让……让我见见老爷吧……”
很好,苦情戏尺度台词起手……齐然面色一僵。
“不行……”陆李氏冷脸说道。
“我知道医生人你怕我们这些妾侍怀上……抢了大女人和陆二爷的承权……但,这都是陆会主他……”柳姨娘说话不经大脑,在齐然听来,这是最不能说的话语之一。
果真陆李氏脸色越发降低,双眉险些要飞到天上。而在这陆李氏威压之下,这些妾室只敢称谓陆极尘为‘陆会主’。
“厮闹!陆老大上了年岁,医生让他少去欢喜,固肾源,是为了他好。倒是你们这些骚蹄子,一个接一个,勾通陆极尘!一年之内,他从外面不知道哪的勾栏,带回三个来……你是最后入的陆府,明知道陆极尘的情况,还像那飞蛾扑火一样过来……究竟是谁的错,还要我说吗?”
勾栏……
齐然顿了顿,追念起这词语的意思来了。
“再惯着你们,不知道陆极尘要带回几多来……”陆李氏冷笑。
柳姨娘哭泣就地。双眼周围微红,语气凝噎。
“可……可我们这半年来,自去了腹中胎儿后,就再也没见过陆会主了……陆会主,他,他亦是没有碰……”柳姨娘看了一眼齐然,有些羞赧。
齐然面色冷峻。
看着我作甚,关我什么事……他听得百无聊赖,站起身来,准备走人。
“半年固肾,他的气色是好了太多了。”陆李氏此时亦是站起,向外走去:“你回去,仔细与那些人学好我的话:陆极尘的事情,你们不用管,而月例分钱我分文不少。可若是谁……在这种时候,想要温柔一笑,出卖色相……我可翻脸不认人。大不了,让陆极尘写一纸休书于你们。之后,要是想对簿公堂,我陆李氏找讼师,就算到了大理寺,我也作陪到底。”
“齐先生,我去召集下人,以你的眼力检察,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陆李氏踏门而出。
…………
齐然有些乏累了,他板着脸从一众家人,丫头之中穿来走去。
突然,他有些像是回到了在固原分舵时候,率领着手下的那些小兄弟一起练武的场景了。
齐然的目力和脑力让他能够很快地分析众人的微心情。
“我要知道的事情很简朴……七日之内,或者上溯一月之中,你们周围的同伴,有没有泛起行为诡异,少言少语的状况?甚至是刻意躲避,掩藏踪迹?十息之内,与我仔细考虑清楚。若是有的话,把手举起。”
“十……”
“九……”
“八……”
“七……”
“六……”
齐然自己就会易容变声,加上缩骨之法,他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变作他人。
但是,就如同顾剑生认出自己并非‘元林’,何不二于声音细微处觉察差池一样,易容变化,时间久了,必有破绽。
“五……”
齐然环视就地,在场之人还未有一人举起手臂。
“四……”
此时,终于有人颤巍巍举起右手来……
“说。”齐然言简意赅。
“陆槐,他这段时间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什么!”
齐然挑眉:“谁是陆槐?”
他目光一扫,几息之内,锁定一人,低头垂目,神色紧张。
哗……
齐然原地纵越而起,空中虚踏之后,借助真气运转,延长滑翔时长。他衣襟飞翔,真气激荡之下,猎猎作响。
他如鹰鹏落地,右手探出,如同铁箍抓住那人肩膀。
咔……陆槐旁边的人甚至听到了一声脆响,一度认为陆槐已经被废了。
内劲探入,并无回馈……
陆槐觉得自己肩头要被捏碎一样疼痛!
要死!他要杀我……?陆槐看着齐然,忍不住要出言求饶。
陆槐不是武道中人,可惜了……齐然探查了陆槐诸多窍穴,一无所获,松开了他的肩膀。
“你这段时间,早出晚归是为了什么事情?”齐然冷冷问道。
“没……没有……”陆槐躲开眼神交流。
“南镇抚司正在查陆极尘一事,若是你不说实话,我把你交给他们。”齐然伸脱手去,拍了拍陆槐的肩膀,为他缓解疼痛。“南镇抚司有三宝,一谓铁烙,二为夹指,三为杀威棒。然而这些只是刑讯南燕之人时候的手段,真正搪塞魔门的比这些要厉害多了。我与南镇抚司有一些友爱,若我送你进去,会让他们对你另眼相待。”
“说,你说出来,我必不为难你。”齐然凑近之后,如同天魔低语。
不知道为何,陆槐在齐然面前不敢隐瞒。他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这人实在太过恐怖!
陆槐双膝跪倒。
“我,我看陆老爷他,他快不行了,就从园子里,偷了些骨董,字画……”
众人哗然……!
“陆槐,你好大的狗胆!”
“吃里扒外的家伙!”
“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极乐会的气氛果真如同齐然想象中一样。
“哦?”齐然笑道:“这阳城里面,另有地方敢收陆极尘的工具?”
陆槐满头大汗:“是……是去城南的飞贼‘飞燕’那里销的……”
清晨开始,查到正午。
齐然找出来不少人,他们的心思概略一样。陆极尘快死了,想要趁着这个功夫,多捞一些。
“医生人,之后的事情,交于你去处置惩罚。”齐然兴头又被一挫,觉得应该另辟蹊径,再次思考整件事情了。
那群人是在府外……不在府内……那晚上是笃定了我会泛起在陆极尘房中,悍然脱手……
…………
“带我去看看那位极乐会的二当家,孙胜才。”
这件事情中,关联在一起的,除了陆李氏之外,虽然另有孙胜才。下人称谓他孙二爷,陆李氏以‘孙二哥’‘孙二’直接称谓。
许多人都认为,如果陆极尘死了,孙胜才是可以接任会主的。纵然陆极尘有一子一女,认为孙胜才才是会主人选的人依旧却不在少数。
齐然绝不怀疑,这些人中虽然有着煽风焚烧的人,但是也肯定有着极多真心实意如此看待之人。
孙胜才是一名武者,和陆极尘一样,他们都是命轮二境,开了额轮的武者。
只不外陆极尘早年间被废了经络,如今垂老迈矣,如同凡人。而孙胜才一直都练武不辍,至今凭借一路‘追魂手’,依旧在阳城的灰色地带中赫赫有名。
“孙二爷呢?”罗总管带着齐然去到了城东极乐会的总坛,寻找孙胜才去了。
“二当家去了开明街,说是要和天王帮的人算一笔账。”极乐会的门人说道。
齐然皱眉。
天王帮,不用多说,这又是一个与极乐会差不多性质的组织了……
“取道去开明街。”齐然率先走出。
在齐然与罗总管外出之后,那些总坛中的人纷纷议论。
“适才那个好凶的人是谁?罗总管似乎挺怕他的。”
“是不是会主在外面生的种?如今回来,要夺权?”
“蠢货……医生人哪容得下其他的种?纵然有,早在娘胎里面也堕下来了……陆会主只有两个种,巨细姐和二少爷,其他的,通通都……”
“真蠢货,陆府那边的兄弟今早递给我的信儿:这人是太岳门的……和南镇抚司的一样,到陆府去,我预计是要牢固一下局面。”
“呸……我们极乐会要是能抱上太岳门的大腿,还不是得在阳城横着走?什么天王帮,漕会,青门,红帮,早就扫洁净了,还会有如今的盘据局面?这人是被请来救会主的命的,你们见识少,就他妈别吹牛!”
…………
此时,开明街一酒楼地窖之中,孙胜才一人,面对着对方三名要员。
“孙老二,我们兄弟是看得起你,才与你谈,别不给面子。”说话的人,是天王帮的雷环,一身硬功,铁打一样。
“孙二哥……”说话的人满脸横肉,眼神不善,说话却和气:“我雷立本还敬你一句‘二哥’,陆老大转眼看是不成了。只要你一句话,把开明街十几间铺头,让出三家来。我们天王帮,就全力支持你,让你做极乐会的会主!”
“不错,那陆李氏善妒,生下来的一女一男,如今都在外地学武。趁着这个时机,孙二哥,你还不不脱手吗?”此人手中有一对铁胆,咕噜咕噜直转,他是天王帮老三,狗头军师马文秀。
孙胜才运动着双手,发出咔咔之音。
“你们天王帮,什么时候对极乐会这么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