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二重梦境 无支祁
程沐兮别过脸不看子书瑾让，不知是什么滋味，想到那女幽灵魄都被忘川洗涤了，照旧执着于前程往事不放，不愿轮回转世，如今六神无主，或许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应是这样子的！
只听顾余讥笑道：“又是这副我是神所以可以高屋建瓴审判别人的模样，你与父君那套高伟光的拯救苍生理论我都听腻了。”
子书瑾让似乎对顾余的讥笑不以为许，淡淡道：“你再如何不齿现在这套制度，当年父君一统六界之时，你也立下过汗马劳绩，你曾经是神，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天地浑沌初开，序分六界：神、仙、魔、妖、人、鬼。其以神界为尊，仙为次，人为主，鬼为偏，妖魔乃外道。自太始纪元，各界相争，骚动不停。后神界天帝一统六界，世间终享太平。
顾余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种无能为力的伤心，声音冷的就像冰渣子：“是啊，所以我日日夜夜都在痛恨。”
气氛一下子僵到极点，三小我私家各怀心事，一时无语。
雾气消散，船停住了，似乎竟是到了对岸。
子书瑾让负手站在船头，转头对程沐兮说：“坐好”。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程沐兮赶忙坐下，而且死死拉住顾余的手臂——
见她乖乖坐好，子书瑾让才屈手捏诀，烟水弥漫的夜忘川之上，突然升腾起一片醒目辉煌光耀的光晕，接着轰隆一声天翻地覆，眼前一切如玻璃碎片一样四处飘散，一大片沙漠泛起在三人面前，沙漠的沙丘轮廓清晰、条理明白，丘脊线平滑流畅，迎风面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泻。
程沐兮惊得倏地站起：“这·····这又是什么鬼？”
顾余站起身运动了下身子：“我们在食梦貘的第一层梦境没有遇到它，所以我们进入了食梦貘的第二层梦境，果真，我就说你惹事的能力异于凡人，通常简朴的事，好事，通通轮不到你。”
“什么嘛，我念书少不要骗我。”程沐兮嘟囔一句，“明明我们三个现在在同一个梦里，怎么都赖到我头上。”
程沐兮望着眼前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雄浑，静穆，黄色、黄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叹气道：“沙漠地带气候顷刻之间就会发生很大变化，忽而天气晴朗，忽而风沙骤起，光靠我们两条腿，如何能走出这里？”
顾余上下审察程沐兮一番，惊喜道：“厉害了，你都市思考了。”
“多谢夸奖”，程沐兮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横竖都不是他的对手，照旧忍一忍，多退几步算了，大不了回去多跟陶苏说他的坏话，破坏他在九天玄女心中的形象。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还不赶忙上来。”子书瑾让在一条巨大的白色·····纸龙上探出头。
“你还会手工折纸，神仙也有艺工课？”程沐兮看着这条纸龙啧啧称奇，“你手怎么这么快，我不外就跟顾余说了两句话。”
子书瑾让一开始照旧由程沐兮东摸摸西摸摸，忽地变了脸色，朗声道：“快闪开。”
程沐兮这回倒机敏了，感受身后有什么朝自己扑来，连忙低了低身，只见那如同巨型猿猴一般巨细的野兽呼得掠过，爪子落地时一弹，立刻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他们。
程沐兮这回看清楚那野兽的模样，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眼前的怪物形状像猿猴，塌鼻子，凸额头，白头青身，火眼金睛，他的头颈长达百尺，不正是灵兽无支祁吗！差池啊，为什么水兽会泛起在沙漠里，谁做的梦这么没有知识！食梦貘你吃梦不能挑点正常的吃吗·····
《山海经》说：“水兽好为害，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曰无支奇（无支祁）“、“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轻利倏忽“。
无支祁裂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贪婪的视线紧紧地锁在程沐兮的身上，完全是一副看待美味佳肴的眼神。
顾余将手中的剑凌空一划，幻化出无数道剑气，将无支祁逼开，期间还不忘转头跟程沐兮说；“都说无支祁是尧舜禹时期的奇妖，我之前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它一眼就看出你是我们三其中最好欺负的。”
程沐兮震怒：“乱说，它明明是看中我秀色可餐，你们两把老骨头，肉都酸了。”
顾余朗声大笑，单手将程沐兮一把抛上纸龙背上，自己也翻身越上。
子书瑾让御着纸龙就往高处飞，没飞出多远，就听到后面发出巨大的咆哮声，无支祁竟然变大了百倍不止，奔跑时四周地面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晃动，马上飞沙走石，在一片杂乱中，无支祁眨眼间就又遇上了纸龙航行的速度，有好频频，尖锐的五指险些就要抓住纸龙的尾巴。
“我的子书少爷，你的龙能不能再快一点，无支祁的力气比九头象还大，要是被它抓住，这纸龙肯定被撕碎。”程沐兮看着身后，紧紧抱着龙的躯干，紧张道。
子书瑾让的声音不见焦急之意，幽幽道：“这纸龙照旧我用西装上衣口袋的方巾变得，否则我们连纸龙都没得坐，这不是真龙，驮着我们三小我私家，速度已经是极限了。”
“你怎么不拿你的胸针变，好歹照旧条金属龙抗打。”程沐兮这小我私家越是紧张就越是唠叨，“还好这是沙漠，水兽再厉害，也不行能大展身手。”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顾余咬牙切齿的声音：“程沐兮，你个乌鸦嘴，你自己往天上看！”
程沐兮抬头一看，发现已经风云变色，天地之间在无支祁捶胸怒吼下竟然一阵晃动，一次比一次更为猛烈，最后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裂开一个大口，水柱顷刻破天而出，响彻云霄，一时间地震山摇起来，纸龙在水柱的攻击下，晃动地很是厉害，龙身已经被泡软，速度又慢了许多。
“这孽畜，而已而已，看来这一战再说难免。”顾余气得大吼，纵身跳下纸龙，正面应战。
子书瑾让从怀中摸出几张灵符，扔给程沐兮：“他们打他们，正好，我教你怎么打结界吧，你战斗力太弱了。”
程沐兮无语接过，现在是合适教学的时间吗，年老！
在子书瑾让高压眼神下，程沐兮只好颤颤巍巍地照着他适才所教，用灵符打了一次手决，一分钟事后，什么都没发生。
“嘿嘿，生疏，生疏。”程沐兮欠美意思地挠挠头，“我再来一次。”
又试了一次，这回程沐兮皱了皱鼻子，：“奇怪，怎么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子书瑾让皱皱眉，指向她的身后，似乎正在全力压制怒气：“我让你打结界把纸龙烘干，不是叫你把它点燃。”
程沐兮募一转头，发现龙尾正燃着火苗，冒出滔滔浓烟，马上冷汗淋淋：“我步骤没错啊，尾巴怎么会烧起来？”
“再来一次，把火灭了。”子书瑾让站在龙头，冷笑一声，“否则我就把你丢下去，和顾余并肩作战。”
程沐兮吓得赶忙战战兢兢又打了一次结界，这回总算对了，一个透明的小水泡将龙尾包裹住，总算是止住了火苗蔓延的趋势。
程沐兮偷偷看一眼子书瑾让，发现他脸色稍作缓和，马上又自得起来：“我果真是天分极高，才频频就乐成了。”
顾余这边跟无支祁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无论巨型猿猴的速度有多快，爪子始终无法对顾余造成实质性伤害，好频频明明眼看着对方避无可避，一闪身又被顾余以毫厘之差躲过锋芒。
明白顾余一直在消耗它的体力，无支祁恼怒地盯着眼前的獬豸，越发地狂躁：“吼——”
怒吼之后，无支祁的肌肉再次鼓胀，眼睛通红，牙齿又长又尖锐，就想冲上去撕咬眼前的猎物，突然觉得尾巴一紧，原来顾余瞬间就移动到了它的身后，扯了扯它的尾巴。
无支祁生气地转过身子一爪子就朝顾余招呼已往，却被他轻松躲过抓了个空。
顾余一边继续闪避一边笑眯眯道：“我在人界看过一部电视剧，叫西游记，据说你的子女孙悟空，曾经酿成过巨猴，想要恢回复样，只能斩断他的尾巴。”
“不知道这个知识点是人类胡乱杜撰，照旧真的是你们一族的弱点，我今天想试试看。”
面对顾余的挑衅，无支祁更是恼怒，嗜血的眼睛已经看不到此外一切，只是凭着本能攻击顾余。
顾余就是在等这一刻，他自知以梦中的修为，硬碰硬基础无法战胜无支祁，只能先以行动和言语激怒它，让它失去判断力。
就在无支祁以泰山压顶的姿势砸向顾余的那一刻，顾余双手酿成利爪，直直捅破了它的肚皮，扯出了几段肠子，马上鲜血四溅深可见骨！
无支祁倒地哀嚎。
“呕······”看到如此血腥画面的程沐兮，吐了一地。
顾余重新回到了龙背上：“快走吧，不知道这妖怪还会不会生出此外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