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这根屎憋出来。
“谢谢老哥,”罗余上前握住他的手,顺便探头往里看了眼,冲穿着红色性感肚兜的女人打了个招呼,“嫂子,你们继续。”
年轻漂亮的女人一时没反映过来,怔在那,忘记要用被子遮掩一下。
“好!”
关上门,谢俊杰突然纳闷:
“我干嘛要回他话?”
“吱嘎!”
门又被推开。
“忘记问了,乌合镇该往哪边走?”
“西南偏向。”谢俊杰顺口答道。
“谢了!”罗余消失在他面前。
“娘的,我的脸有点肿。”
下楼,一帮人已收拾好行李,准备妥当。
“出发,去乌合镇!”罗余振臂高呼,众人响应,出去牵马。
“这鬼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待。”叶鼎力大举踹了门口摆放的铜盆一脚。
“咣当”铜盆翻倒,灰烬洒出。
罗余深深凝望了眼右上方的招牌,那字像是用血写成般鲜红。
食人的东家匹俦,屋后灌木的白骨,月牙汤。
都成为了已往……
往西南偏向骑了约莫八十里路,到了小镇的门户。
一块刻有乌合镇的无棱方石安放在主路左侧。
小镇傍着玄色石山而筑,仅有横竖两条宽阔大街。
令罗余惊奇的是,街上看不到半点人影,也没有鸡鸭之类的家禽,更没有游荡的野狗,随处可见的仅是些凌乱无序的死物。
风吹动盖在破板车上的深色油布,小镇,如狼吞虎咽般寂静可怕。
“殿下,过来看这边。”
驱马走进一看,一股扑鼻而来的浓重腐尸臭,罗余忍不住捏住了鼻子。板车下是摊近乎玄色的血块,车轮也被染成了玄色。
从油布的间隙里,可看到一具具可怖的尸体层层叠叠盖在一起,在油布顶端拱起山包。
丝毫没有揭开油布的欲望。
但连老照旧掀开了一角,罗余忍住加重的味道,双眼一咪。
尸堆里除了有明显属于平头老黎民装束的尸体外,另有被扒去甲胄的士兵。
胡志辉应该是在这里和叛军斗过,尸体来不及处置惩罚,他们预计是离开了,镇上的人要么被杀,要么逃走。罗余如是想道。
一行人继续往前游荡,到一座豪华宽阔的宅邸前。
宅邸两扇红漆铜门紧闭,左右摆放的石狮子不怒自威,顶上高悬鎏金“沈府”二字匾额。
是座大户。
“里面有声响!”连老灵敏的耳朵动了动。
“我也听见了。”罗余神色肃穆,声音是混杂的惨叫和哭喊,蓦然,他的脑海里泛起一段信息。
胡志辉的线索是在乌合镇断的,而这或许是镇上唯一另有人家的住户,更况且……
他接到一个久违的临时任务,奖励三瓶狂暴药水,果不其然,又是这玩意。
所以,无论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他都无法视而不见。
留了一名罪族勇士管马。
“吱哧……”
罗余双手猛力推开铜门。
宅邸庭院一片杂乱,梁柱旁有几具仆人的尸体,一群山贼伏莽正四处抓人捆绑到中间。
居中位置或站或跪着约莫十人,皆惊恐不安。
其中两位身着锦衣,男的叫沈星移,年纪四五十,身宽体胖,女的叫董敏,四十未到,雍容华贵。他们是沈府的男女主人,两人中间半护着一位十一二岁的男孩,手上戴着玉镯子,战战兢兢地缩在原地。
“……妞……给劲!”
“不……不要啊!”
右手边的房间里传出男人的淫亵声和女人的凄厉声。
精瘦的男人赤着胳膊,手上提着把开山大刀,冲前面背对门口而坐的秃顶大汉说:“老大,门口来人。”
“谁啊?”
秃顶大汉霸山虎转头,朝天鼻,粗眉,右眼戴一眼罩,凶神恶煞地看着意外突入宅子的众人。
“道上的朋友?”他拍拍屁股起身,审察了会,组合虽然奇怪,有姿色绝佳的美人,另有老少,但就数量而言,照旧以罪族勇士为主。
见他们脸上的刺青和奇装异服,以为是和自己一样来抢劫的伏莽,便自报家门,“我是虎崎山的霸山虎,这座沈府,先来先得,还请朋友不要坏了规则。”
“谁和你们一路。”居中的罗余面无心情地看着他。
一听这话,沈星移和董敏以为是来救他们的,立即大叫:“救命……”
“闭嘴,再不闭嘴现在就砍死你们。”精瘦男人挥舞大刀,恐吓道。
几人偃旗息鼓。
霸山虎打了个手势,周围站着的十五位精壮男人开始往前聚拢,磨刀霍霍。
“不走,那就杀了!”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喝起茶来,“敢和我抢生意,也不出去探询探询我何老大的名头。”
十五人举着刀冲杀已往,声势不弱。
“上!”
黎殇八人挤到前头,抓着狼牙棒,板斧“霍霍”怪叫着迎战,叶曦和鼎力大举也不甘落后,从左右旁敲侧击。
短兵相接……
一盏茶的功夫,霸山虎手里的茶杯还未凉透,仅在世的三人抱着残肢断臂连滚带爬,到他跟前。
“老……老大,我们不行……”
用你说!
霸山虎心情微滞,一脚踢开跟前的血人,左顾右盼,身旁仅剩八人,便起身朗声恳切道:“诸位都是人雄,是我何某人看走眼,沈府所得,愿与诸位平分。”
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亏他还能站在那侃侃而谈,罗余心生佩服。
“滚吧,不伤及无辜,我们还能饶你们一命。”叶鼎力大举抢先答道,要不是顾及沈府人的安危,他早就上去大开杀戒。
“不管你们和沈府的人有什么关系。”霸山虎面色一寒,不给生路,死了这么多兄弟,不拿点工具回去赔偿,还怎么重新招兵买马,当山大王。
他揪着董敏的头发扯到颈后,“不要忘了,他们在我手里。”
“爹,怎么了?”右边房间出来一人,年纪和罗余差不多,赤裸着上身,下半身的白布裤有黑点血迹,面色泛起发泄后的萎靡。
“鼎力大举,抓住他。”
闻言,叶鼎力大举抢先一步掠已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此人。
“放开我!”何深挣脱不得,被擒住手腕,拖至罗余旁,他看到各处自家兄弟的尸首,慢慢不再作声。
“大秃顶,现在我也有人质。”罗余拿剑鞘敲了敲何深的头,“拿他换沈府全部人,够吗?”
“全部?想太多。”
“这可是你儿子。”
“儿子,哼,我又不止这一个。”霸山虎揶揄道。
“能换几个?”
“一换一。”
“你可真会做买卖。”
“夸奖。”霸山虎一副绝不亏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