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奉新等路承周走后,也离开了广发旅馆,他得向王小湘汇报,同时要给路承周建设档案。
“他以为他是谁?还不想加入我们?”王小湘听完后,冷哼着说。
他当初加入军统,基础就没有犹豫,愿意为这个“革命团体”奋斗终身。
“站长,他还没有明白我们这项事情的意义所在。正好这段时间,再考察一下,可行的话,先让他入党。”张奉新笑着说。
“我们的原则,宁缺毋滥。对他平时的一举一动,要随时掌握。”王小湘嘱咐着说。
“我会注意的。”张奉新说。
“入党,建档案的事,你与刘有军接洽即是。”王小湘沉吟着说。
王小湘对路承周的行为,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太在意。
路承周考虑了三天,才允许为国家做点事,还不想加入军统,这倒是一般人的想法。
究竟,路承周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思想没有革新完成,暂时担任外围人员也好。
刘有军是军统海沽站的书记,文书方面的事情,由他卖力。
刘有军是瑞安人,1913年出生,几年前在上海法学院求学,后加入军统,是戴老板的红人。
曾经在侍从室任侦察科书记、临川培训班书记,年前调入海沽担任书记。
刘有军虽然只有二十一岁,但显得很老练,履历也很富厚。
他加入军统的时间不长,可起点很高,不光在侍从室干过,还深得戴老板赏识。
要不是他来海沽的时间不长,此次就能担任军统海沽站长。
刘有军有单独的住处,距离王小湘的诊所不远,平常并不经常在一起。
“路承周既然是海沽警察教练所结业,你要与他多相同,引导他走向革命。”刘有军想了想,说。
他只比路承周大一岁,可资格老,说话也是老气横秋。
年青人的思想,最容易革新,只要让他意识到,加入军统,是为国家着力,就会奋掉臂身的投入到这股急流之中。
“路承周很痛恨日本人,对共产党也没有好感,肯定可以争取过来。”张奉新笃定的说。
“那也要抓紧。”刘有军嘱咐着说。
所谓一气呵成,如果让路承周受了其他势力的蛊惑,那就欠好了。
“是。”张奉新敬重的说。
刘有军级别比他高,又是总部派来的,哪怕很年轻,他也得体现足够的尊重。
“对了,路承周在警察教练所的结果如何?”刘有军虽然年轻,但服务很沉稳。
说话的时候,已经在给路承周建设档案,写到警察教练所时,他突然问了一句。
“结果优异,特别射击和格斗。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深得在警察教练所兼教的克莱森琪信任。”张奉新马上解释。
路承周是他挖掘的,路承周的能力越强,他脸上越有光。
张奉新相信,路承周如果加入军统,一定会成为一员干将。
“还能说英语?”刘有军惊奇的说。
“据说日语讲得不错,还能说几句德语。”张奉新说。
为了生长路承周,张奉新专门视察过路承周的家庭、社会关系,以及在学校的结果。
“他是在二十四号路当巡长吧?”刘有军问,他对路承周有些好奇,准备找时机去接触一下。
“是的,手下有十二名巡捕。”张奉新忙不迭的说。
“我们现在没有行动组,既然路承周的射击和格斗结果都不错,能否让他加入行动?”刘有军问。
作为军统海沽站的书记,许多事情都由他来部署。
之前海沽站是有个行动组的,但之前取消了,新的行动组还没有建设,遇到行动的话,只能临时从其他地方抽调人员。
“这个……”张奉新有些为难的说。
让路承周提供情报,做一些外围事情,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让路承周加入行动,路承周会同意吗?张奉新还真没有掌握。
“如果有困难就算了,但以后要尽量让他加入行动。”刘有军提醒着说。
只要路承周加入过军统的行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他还没入党,也没有宣誓,现在加入行动,未必会同意。”张奉新连忙解释着说。
刘有军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将路承周的档案建好后,让张奉新签字。
这份档案,再加上王小湘的意见,以后是要送到总部存案的。
张奉新走后,刘有军又将路承周的档案调出来,放在台灯下,仔细的看着……
孙保全的绑架案终于破了,人找到了,但却是死的。
准确的说,人是“挖”出来的,在巴克斯道22号的那间房内,挖到了三具尸体。
除了孙保全外,另有其他两位受害者。
凭据两位嫌疑人的供述,他们总共有十几人,专门干绑票的案子。
每次都是先将受害人,要么骗,要么绑到预先租的房内,勒死后,将尸体埋入房内地下,然后再找死者眷属,或死者的店肆进行勒赎。
这个绑架团体,为首之人,正是路承周发现的那位满脸横肉者,他叫李玉华,原来是奉军的一名逃兵。
其他人员,要么是无业游民,要么是失业的小工商业者,铤而走险,在李玉华的唆使下,沦为图财害命之徒。
阮健公原本很沮丧,但在破案后,整小我私家变得极端亢奋。
下午,温秀峰将他堵在副处长刘立峰的办公室里,让他很被动。
现在,抓到李玉华,他心里所有郁闷一扫而光。
孙保全虽然死了,但案子却破了。
不光案子破了,而且还连破11起,阮健公审讯完后,马上向刘立峰汇报,准备联合海沽公安局、法租界巡捕房,起出剩下的几具尸首。
整个晚上,阮健公都在忙碌。
作为此次绑架案的要害人物,路承周也随着忙了一晚。
阮健公很想将破获绑架案的劳绩,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但思前想后,照旧没有这么做。
无他,路承周可以直接与警务处长克莱森琪对话而已。
如果路承周将实情,向克莱森琪汇报,阮健公又会很被动。
克莱森琪是路承周在海沽警察教练所的教师,因为路承周精通英语,结果优异,克莱森琪对他很是赏识,这才特意让他来英租界警务处。
海沽警察教练所的前身是海沽警务学堂,是海沽最早的警察专业学校。
于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在河北堤头村建设。
1901年签订的《辛丑条约》中划定:海沽周边20里以内不得驻扎中国军队,都市的治安必须由巡警治理维持,这就急需大量的警官和高级警务人员,因此,海沽警务学堂应运而生。
警察教练所的教师,主要由日、德、英等国的高级警务人员组成,学制也由刚开始的六个月延长至两年。
该学堂的结业生主要分配海沽、上海、南京等地担任中高级警官。
民国以后,各大商埠设立警察组织,也都到海沽来聘请教官。
民国4年,该学堂改组为“直隶全省警察传习所”,不久,又划归海沽警察厅治理,更名为“海沽警察教练所”。
路承周在海沽警察教练所,学习刻苦,结果优秀。
两年时间,不仅系统学习了警务知识,还学会了日、英语。
原本路承周结业后,要去海沽公安局,但在克莱森琪推荐下,路承周到了英租界警务处。
而且跳过巡捕,直接担任巡长。
要知道,巡捕也分甲、乙、丙三种呢,可见克莱森琪对这位中国学生,照旧很欣赏的。
虽然,警务处与路承周签订的只是民事条约,哪怕克莱森琪让路承周担任巡官,甚至是正巡官,也是没有问题的。
有了这层关系,阮健公再想邀功,也不敢无视路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