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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烈

醉仙楼韩武脱险,关帝庙少年结义(3)

风雷烈 楚非圣 2704 2018-06-02 09:30:40

  少年究竟照旧怕死,站在远处用铁耙轻轻地拨了拨韩武的手臂。看到韩武的头埋在雪里依旧一动不动,少年这才急遽走到韩武身旁。他使劲地摇晃着韩武的后背,突然感受手上黏糊糊的。他举起手掌一看,满是鲜血。少年大惊,细细地察看韩武的后背,原来貂裘破了一个洞,里面血肉模糊。

  少年猛地跳起,一边朝正房跑一边高声大叫:“舅舅、舅舅……”

  韩武昏昏沉沉,突然似乎回到了九龙帮。惊喜的是,怙恃亲都平安无事,正笑盈盈地等他回来。焦叔也平安无事,陪着他一起在帮里广场上跑马。他正兴奋之间,突然看到余振风那张带着伤疤的英俊面孔狞笑着泛起在怙恃亲身后。之后怙恃亲就倒在血泊之中,焦叔也不见了踪影……

  韩武惊恐万分,立刻高声喊道:“爹!娘!”

  韩武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不住地喘着粗气。不远处飘来一阵药香。韩武随处审察,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一张木床、一个柜子、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再仔细一看,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论语》、《史记》、《伤寒杂病论》、《千金方》等十几本书籍。

  韩武正在惊奇间,有人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正是在后院遇到的那个少年。

  那少年走到韩武面前,关切地问:“做噩梦了?”

  韩武情不自禁所在了颔首。突然,他想到自己正在被人追杀,情急之下,急遽挣扎着寻找自己的长剑。

  少年赶忙把汤药放下,把韩武按在床上,说道:“别动!你的伤口刚愈合,不能用力!”

  少年接着又说道:“你在找什么?我替你找。”

  韩武刚刚苏醒,身上毫无力气,只得由那少年把自己按在床上。

  他望着那少年,冷冷地说道:“我在找我的剑!难道你也会替我找?”

  少年一愣,随即走出房间。片刻,那少年又走进房间,手里拿着韩武的那把长剑。

  少年绝不犹豫地把剑递给韩武,说道:“给你。”

  韩武像看到怪物一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少年。良久,他说道:“你把剑给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那少年笑了笑,说道:“不怕。”

  韩武问:“为什么?”

  少年说:“第一,你说你读了不少圣贤书,念书人是不会杀人的,更不会恩将仇报,正所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第二,你大病初愈,肯定全身无力,纵然想杀我也是力不从心。”

  韩武接过长剑,默默地放在身旁。他认真地看着少年,说道:“我看你真的是念书读傻了。谁说念书人不会杀人?我告诉你,念书人也杀人,只是用的不是刀剑!”

  少年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想说念书人是用笔杀人嘛。不外,念书人不仅可以用笔杀人,还可以用笔救人。你的运气不错,恰好遇到了一个用手救人的念书人!”

  韩武目瞪口呆,喃喃地说道:“你究竟真傻照旧假傻……”

  少年并不回覆,端起汤药递给韩武,说道:“赶忙趁热喝。”

  韩武接过汤药,一口气喝完。他抹了抹嘴,把药碗递还给少年。少年笑盈盈地望着韩武,说道:“你就不怕我在这药里下毒?”

  韩武一脸不屑,白了少年一眼,说道:“你以为我有你那么傻呀。你要害我就不会把我救活了。”

  少年哈哈大笑,端着药碗往屋外走去。

  韩武突然叫住他,问道:“书呆子,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少年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叫书呆子,我的名字叫萧毅!”

  过了小半晌,萧毅端着一大碗白米粥进来。他把粥递给韩武,说道:“昏厥了两天两夜,饿了吧?”

  韩武也不客气,端过白米粥仰头就喝。虽然只是一碗粥,但是韩武觉得入口十分甘甜,似乎是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一般。萧毅在一旁看到韩武吃得津津有味,也不说话,只是满脸浅笑。

  韩武一边喝粥一边嘟啷着说:“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萧毅说道:“这里是洛阳李家村。”

  “这是你的家吧!”韩武又问道。

  “这不是我的家……这是我舅舅家,我没有家了……”萧毅说道。

  韩武颇感惊奇,急遽询问究竟。萧毅的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大方地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萧毅是荆州府人士。数年前,他的怙恃在一次洪灾丧生,亏得邻里乡亲多方照顾,他才没有流落街头。厥后,在洛阳行医的舅舅李仁来到荆州探亲,得知姐姐、姐夫遭遇不幸,于是就把萧毅带回了洛阳李家村。舅舅、舅娘为人憨厚,心地淳朴善良,再加上一直还没有子嗣,因此将萧毅视为己出。

  舅舅是个念书人,精通歧黄之术,数次科举没能中榜。他心灰意冷之下,就把自己的一身所学悉数教给了萧毅。萧毅也不负所望,几年下来,文章、医术大有上进。舅舅、舅娘看到萧毅这样上进,也盼着他能考个一官半职,所以对他愈加疼爱。

  韩武听完,轻轻叹了一声:“我们俩的遭遇相差无几。”

  萧毅忙问其故。韩武先简朴地介绍了自己,然后把这些天的经历详细地告诉了萧毅。萧毅对于江湖上的事情闻所未闻,因此听得瞠目结舌,犹如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两人同病相怜,缄默沉静良久。萧毅突然问道:“韩武,你说会不会是你大师兄下的毒?”

  韩武一愣,斗然用手在额头上一拍,叫道:“我怎么没想到呢!不是余振风还能是谁?肯定是他!”

  “我一定要报仇!”韩武咬牙切齿地喊道。

  萧毅正色说道:“照旧先把你的伤养好了再说吧。我舅舅说,幸亏你身体基础好,要是一般人,早就没命了。”

  当天,萧毅的舅舅、舅娘得知韩武醒来,兴奋不已。他们嘘寒问暖,照顾得面面俱到,就似乎是看待自己的子侄一样。韩武异常感动,似乎又回到自己那个曾经温暖的家。

  韩武唯恐连累了萧毅舅舅一家,于是把自己被余振风追杀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李仁白皙的面皮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吟片刻,说道:“我虽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见义不为,无勇也”这几个字的意思照旧知道的。韩少侠请放心养伤,其它事情不须担忧。”

  韩武无比谢谢,今后在李家养伤。

  越日,村里的保长领着几个衙役到各家各户盘问是否看到过韩武。李仁得知这一消息后,急遽将韩武藏到地窖。当保长带着衙役来到李家盘问时,李仁只说没有看到。由于李仁是出了名的诚信君子,而且在村子里有很高的威望,因此保长不疑有他,带着衙役又去了其他家。

  虽然这次有惊无险,各人照旧越发小心了,唯恐出什么纰漏。韩武终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白昼和萧毅一起念书,晚上勤奋练功。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天,韩武不仅伤势已经痊愈,武功也有明显进步。

  韩武报仇心切,数次向李仁提出要走,但总是被李仁留下。李家对韩武恩重如山,韩武未便违拗,只有继续藏在李家。

  有一天,韩武实在憋不住了。趁着李仁匹俦外出,他拖起萧毅往外跑。

  萧毅一头雾水,连忙问道:“去哪里?”

  韩武说道:“在家憋了这么多天,咱们到外面散散心。”

  萧毅说道:“舅舅不是说要你好生静养,不要随处乱跑吗?”

  韩武说道:“我的伤早好了,咱们到山上去看看有没有野兔抓!”

  萧毅终究是少年人,听到去抓野兔,也是兴致盎然,于是不即不离,随着韩武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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