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惊人的直觉在告诉她。
少年似乎对许父许母有着近乎尖锐的敌意。
这种尖锐的敌意隐藏在表皮下,被他温软无害的外壳所包裹所柔化,平时无法轻易窥见。
但是,在许可见到突然驾临的许父许母时,那一瞬间的冷冽反映,却没有瞒过风华的眼睛。
少年虽然照旧微微笑着的,眉眼间温软依旧,灵巧漂亮得不像话的样子,像是大人掌心的娃娃。
美丽,却没有灵魂。
他,完美的掩藏起,最真实的自己。
风华不禁微微蹙了下精致细眉,心中思绪千回百转。
许父许母除去对少年在人前装作喜爱看重,在人后的忽视或者说是漠不体贴,似乎……
风华仔细追念了下,被打断只接收到一半,属于许诺的为数不多的影象。
似乎并没有许可跟许父许母有太多交集的画面。
许父许母很少泛起在许宅,每个月回来也只不外是例行公务,抽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父爱母爱,眷注一下许诺这个身体病弱的亲生女儿。
带着几多真心暂且不提,他们似乎是真的将许可看成隐形人。
只是漠视,以少年的心态,应该不至于到敌视他们的水平吧?
里面,一定另有什么隐藏的内情,或许就在许诺另外一半影象里……
想到这里,风华蓦然惊觉——
似乎在最初的时候,许可对她……不,应该说是许诺,同样有着预防、警惕、和敌意。
“诺诺,你怎么了,用饭的时候频频走神?”
关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拉回风华的思绪。
许母礼仪完美的像只高尚白昼鹅坐在餐桌上,水晶灯耀眼的光线洒落在她微微仰起的脖颈肌肤上。
就是这么一个雍容优雅的美丽贵妇人,却亲手盛了一碗汤,放到风华手边,轻言细语的说:
“这是妈咪付托厨房专程给你煲的汤,听说对心脏好,快趁热喝了。”
换作其他人,被许母这样伺候,定然是坐卧不宁受宠若惊了,但是女皇陛下欣然受之。
纤手捧着描金白瓷小盅,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小口,热气氤氲而上,淡淡扑面。
似眼前缭绕上一层淡淡白雾,模糊了视线。
透过这层浅淡的模糊,风华看见孑孑萦立的少年,精致容颜嫣红唇边,在低眉垂眼间流露出一丝淡淡凉凉的讥诮,若有似无。
……
吃完饭后,许父许母体贴的询问了风华的身体,这才放她回房去。
两人同样上楼,不是去的卧室,而是书房。事实上,貌合神离的伉俪已经很久未曾回来住过,卧室里没有一丝人气儿。
而去书房,自然是谈事情。
门关上。
许母在风华面前的慈祥,立刻消失不见,换上一副自豪冷淡的嘴脸。
自豪冷淡的贵妇在书房的沙发坐下来,优雅的翘起腿,摸出女士香烟点上一支。
“你计划什么时候动手?”
淡淡凉凉含着一丝优雅自豪的声音,随着一口白色烟圈,不疾不徐的吐出。
宛如,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