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陈年的疮痂

　　不知走了多久，其实也没多久，不外转个弯，向前走了几步而已，只是在王娡看来，很久！刘启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王娡立刻提步跟了已往，铺天盖地的酒气迎面而来，薰得王娡隐隐作呕，地上乱七八糟地放着几坛酒，另有两个杯盏。

　　王娡看了眼那两个杯盏，心下自思道：他刚刚在与人一同喝酒？可怎么……没看见有人出去呢？

　　刘启在软垫上坐了下来，喝尽盏中酒，带着几分醉意道：“过来坐啊，你不是说要侍候孤吗？”

　　王娡依言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刘启侧着脑袋看向她，问：“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王娡摇头。

　　“是刘贤的忌日。”

　　王娡微微一愣，思忖着刘贤是何人，隐隐的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听到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刘启见王娡一脸的茫然，继续道：“就是那个被孤用棋盘砸死的吴国太子。”

　　王娡的双瞳猛地变大，随着心下了然：怪不得！怪不得小李子特意选今日引她到这里来！因为今日是刘贤的忌日！是太子最不愿提起的吴国太子刘贤的忌日！是他心情最糟的日子！结构之人真可谓用心险恶，一心想让她跌入万丈深渊，怎么也无法爬上来的万丈深渊！

　　“看来你知道这事，也是，此事其时闹得沸沸扬扬，想不传到市间是不行能的，黎民们一定都说孤凶残至极吧？”刘启说着说着声音一点点暗哑了下去，神色犹如这天色般阴暗、凄凉。

　　王娡忙找话劝道：“殿下想多了，人人都知道吴国太子骄横、剽悍，怎么可能那样说殿下呢？”

　　刘启嗤笑：“你不用骗孤，吴王刘濞这些年没少花心思拉拢人心，不用黎民交税，服劳役、兵役按市均价发代役金，吴国的黎民有多喜欢吴王就有多恨孤！”

　　王娡心头一紧，想了又想，道：“悠悠众口，各有一辞，殿下又何须在意？妾虽不懂政事，但知道吴王再得黎民喜欢也不外是吴国的黎民，而殿下则是大汉王朝的太子，维护太子的黎民一定比维护吴国太子的人要多！”

　　刘启的目光掠过王娡旋即落向手中的杯盏，他虽然明白她说这话有攀龙趋凤之意，心头仍旧微微一暖，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刘启喝尽盏中酒，掩下眼底深处种种情绪，极目看向前方道：“那刘贤下棋使诈，言行轻佻、狂傲，全然不将孤放在眼里，甚至不将父皇放在眼里！他那几个随从也都强悍跋扈，全无礼节可言！孤那时不外才十一、二岁，正值年少气盛，从未受过那样的委屈与污辱，想他不外是一藩王太子，何以如此目中无人？轮起手中棋盘便掷了已往，没想到不外才一下，竟将他给打死了！”

　　他的尾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哆嗦，陈年的疮痂，一幕幕，一层层，再度被揭起，仍旧是彻骨的痛，那一滴滴鲜红的血，那白稀稀粘糊糊的脑浆怎么也无法从影象中抹去，自那之后，往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