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他娘常年干农活,手上力气大,掉臂耗子精的阻拦,硬是把耗子精的衣襟越扯越开,让被藏起来的那件衣裳袒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同时也是众目睽睽之下。
今天房东这小酒馆里的客人多,那么多双眼睛都在好奇地盯着耗子精和袁青他娘。
袁青快步跑已往,把耗子精的双手反扭到背后,让耗子精难以做出此外举动。
“呸!贼人!”袁青他娘把被偷的衣裳拿得手里,甩一甩,似乎要把上面粘的脏工具全都甩掉,气恼极了。
耗子精虽然手不能动,但是嘴还能动,辩解道:“大娘,这肯定不是你的衣裳,这是我的一个相好送给我的!是……是定情信物!”
“呸!”袁青他娘越听越恼,抬起手就往耗子精的脑袋上打,犹如打冬瓜一般,嘭嘭地响。
“哎哟!哎哟!别打了!真不是你的!我敢起誓立誓!你瞧衣裳上还绣了一大朵花呢!这是小美人儿穿的衣裳,怎么会是你这个大娘的?你看清楚呀!”耗子精满嘴喊冤。
旁观的客人们听得嘻嘻笑。
“呸!这就是我的!我今早晒在竹竿上的,照旧湿的呢!水还没干呢!你这贼,连这不值钱的衣裳都偷,下十八层地狱的狗工具!”袁青他娘忍不住又打了耗子精几下。
原来袁青他娘昨天为了来镇上,为了在宋白面前有面子、摆威风,特意穿了她最悦目的一件衣裳出门。因为她昨晚上没洗澡,天气又热,今早起床时发现自己身上有了汗臭,又听房东说今天有许多客人来用饭,她怕被一群人嫌弃、讥笑,所以大清早洗了澡,换上了宋甜资助准备的衣裳,把自个儿的衣裳洗了,晾晒在竹竿上。
宋白则因为长年累月的贫穷,衣裳都朴素且老气,她的衣裳属于穿在她身上显得悦目,究竟她穿啥都悦目,就算穿个麻袋也悦目,但是那衣裳如果离了她的身,就容易被别人误会是年纪大的人穿的。
这就是耗子精偷衣裳时偷错了的缘由。
袁青转头跟房东打商量,问:“您看,要不要把他送到官府去?”
“别!别!不要!老蔡!老蔡!我求你了!救我啊!我怕官府!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惹事了!求你!求你们了!饶了我,我不想死,不想死……”耗子精这会子是真怕,怕官府里的板子,另有数不清的刑具,怕得眼泪直流。
“哎!你这耗子精,可恨哩!”房东伸脱手指,戳两下耗子精的额头,叹着气。他认识耗子精许多年了,觉得这人可恨又可怜。房东已经决定放耗子精一马,但是不能轻易地放了,必须教训一番,吓唬一番,道:“你偷工具偷到我家里来了,你让我怎么救你?”
耗子精哭求:“求你了,老蔡,你还记得我爹和我娘不?他们入土许多几何年了,天天托梦给我,我还想年年给他们烧香呢!而且,我家里另有两个娃儿呀,要是没了我,他们要饿死啊……”
街邻们都不笑了,黑着脸,叹着气,被这耗子精的好口才给感动了。
“呸!你家里有娃儿要养,你还不干正经事!你还出来偷!你这坏工具!”袁青他娘又朝耗子精吐几口唾沫,还不解气。
真正让局面扭转的不是耗子精的好口才,而是他的妻子拉着两个娃儿赶来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