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屋里几人才相互劝着各自收了泪。
落座后，紧靠着老太爷坐的沐婉歌笑着问：“祖父，您之前出门时说有人能治好九妹妹的病，那您这次去，有收获吗？”
视线一直在沐九歌身上的老太爷，这才扭过头，“哎，我是听一个朋友无意中说起的，他其时告诉我在北疆见过那位游士，可那位游士一直在游历，从不在某个地方停留，我这才立马动身去寻找。可没想到照旧没能遇到，当我赶到的时候那位游士已经不知所踪，我不死心照旧停留了一段时间。可……”
见老太爷一脸落寞，医生人抬手隔空点了点沐婉歌额头，责备道：“你这孩子，提这些干嘛，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你祖父寻找了这么些年没有结果，那里是这一次就能乐成的呢。没得惹你祖父伤心，真是不懂事。”
沐婉歌赶忙起身，一脸歉意的行礼，“祖父莫怪，都是孙女的错，是孙女太笨了不会说话，惹您伤心，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您要是伤心惆怅，母亲定会罚我的。”
自从回府后，这一桩桩事接连发生，老太爷心里震惊、痛恨、伤心，也对大儿子一家有过埋怨，可这会见平日里最灵巧的孙女满脸惊骇被吓到的模样，到底是不忍心，孩子是无辜的。
况且，监天大巫批命，对方又是皇贵妃，哎，大儿子也没措施啊。
老太爷摆摆手，亲自将沐婉歌扶起来，“婉儿没错，你也是体贴妹妹而已，你这么懂事，祖父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
又对医生人道：“孩子没错，别吓着她。”
医生人见好就收，立马笑着道：“只要您不怪她就行，这孩子平日里就是太实诚，什么话都敢说，不外她确实是体贴您跟九娘。”
老太爷招手让沐婉歌坐下，笑眯眯道：“我家婉儿最灵巧了，小娘子就是要像婉儿这样才可爱。”
沐婉歌一脸娇羞状低头。
医生人捂着帕子只笑不语，把老太爷哄笑了，之前的事也可以翻篇了。
就在这时，夏默默掀帘子走进来，“老太爷、夫人，奴婢已经查明了，是……”有些迟疑地看着老太爷，似乎有什么记挂。
老太爷皱眉，沉声问：“到底是谁？”
夏嬷嬷叹气，“奴婢也不敢相信，可其时九娘子身边只有一人，而且有其她丫头称亲眼看见了，是……”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哎，是胖丫把九娘子推下水的！”
“不行能。”小伍惊呼一声。
医生人淡淡看过来，眼神依旧温和，可莫名让人觉得森然，“哦？小伍，你也是随老太爷刚回府，怎么知道不行能呢？”
小伍心里一哆嗦，立马清醒过来，尴尬的笑：“小的想胖丫自小伺候九娘子长大，一直对九娘子很忠心，九娘子这么些年来也一直只和她一小我私家亲近。小的是觉得她应该没理由害娘子才对，虽然小的也不确定。”
老太爷皱着眉沉思，他是看着胖丫长大的，别看那丫头傻乎乎没心眼，可对九儿很上心，九儿虽然对外界没反映，可却莫名只由着胖丫一小我私家伺候，其她丫头伺候时，九儿就不吃不喝不动。
因此，这么多年来，九儿身边也就这一个丫头，要说胖丫伤害九儿，他有些不信，“夏嬷嬷，你说有人看见了？那人在哪里？胖丫呢？”
夏嬷嬷不慌不乱地答：“奴婢在湖边不远处乱石堆里找到的胖丫，她正在那里睡觉，我已经让人叫醒她。胖丫另有另一个丫头，都在外头候着呢。”
老太爷听胖丫竟然睡着了，马上气坏了。
九儿是从鬼门关里回来，那丫头竟然睡！着！了！
简直不能容忍，“快，快将她们俩人带进来。”
小伍眼神忙乱，可也只能在心里着急，不敢再开口说话。
“娘子，呜呜，娘子……”人未至，一阵银铃叮当叮当响声另有哭声先传了进来，随后，一抹青色身影窜了进来。
那抹青色身影一进屋，就无比精准地扑到沐九歌身上，紧紧抱住。
铃铛叮当叮当响。
声音比铃铛更清脆，“娘子啊，您没事真的太好了，呜呜呜，可吓死丫丫啦，她们都说是丫丫害了您，丫丫惆怅死了，您要是真失事，丫丫也没法活了，呜呜呜……娘子啊……”
医生人眉头紧皱，给夏嬷嬷使了个眼色。
夏嬷嬷颔首，厉声喝道：“放肆，胖丫你还不快住嘴！也不看看这是在哪，主子们都在这里呢，你在这里咋咋呼呼成何体统，还不快过来给主子们行礼。”
“啊……”胖丫的声音嘎然而止，整小我私家画风徒然一变，怯怯瞟一眼夏嬷嬷，深深低头看地上，小心翼翼挪到屋子中间跪下一一磕头行礼，细声细语蚊子哼哼似的说着请安话。
看着这样的胖丫，老太爷直皱眉，眼神嫌弃，这丫头一点都没有身为九儿贴身且是唯一大丫头的明悟，总是这么胆小怯弱，要不是看她对九儿衷心，早就把她换下来了。
不外，就这样一个丫头，会害九儿？
另外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也走进来，一进门就先给主子们一一磕头，看起来像个规行矩步老实天职的。
老太爷索性也不问胖丫，只盯着那个小丫头厉声问：“是你说看见胖丫将九娘子推下水的？你是在谁房里做事？你去湖边干什么？既然看见了怎么不救九娘子呢？这些都老老实实说出来，否则的话，立马按家规处置全家发卖到苦寒之地，你清楚结果。”
小丫头似乎被吓到了，哆哆嗦嗦趴在地上磕头，边哭边一个劲求饶，“老太爷赎罪，赎罪啊，您饶了奴婢吧，呜呜呜……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其时太畏惧了，看到胖丫将九娘子推下去后，担忧她如果发现奴婢的话，也会将奴婢害死，就，就没敢说话，呜呜呜……”
她太畏惧了，将头磕在地上梆梆响，没一会就血流满额头。
看的老太爷直皱眉，胆子这么小，应该不敢说谎，“行了，只要你实话实说，没人伤害你。”
一旁的胖丫似乎才反映过来，她呆呆地看着正不停磕头的小如儿，“如儿，你说啥呢？我怎么会害娘子，明明是你…”
“胖丫，还懂不懂规则，主子并没有问你。”夏嬷嬷一声怒喝，打断胖丫说话。
胖丫怯怯地看一眼老太爷，抿嘴不敢再说。
小如抽噎着继续道：“回老太爷，奴婢是在厨房做事的。今天厨房做好玫姨娘点名要的玫瑰参茶后，奴婢给玫姨娘送去恰好经过湖边，就听见胖丫说什么娘子你都要给人做妾了，李家郎君也不喜欢你，我随着你也是受罪，不如你照旧玉成胖丫吧。另有胖丫还说有人给她银子要她害娘子之类。奴婢见娘子落水后，立马叫人救九娘子啦，奴婢并没有漠不关心，呜呜…。”
小丫头抽抽搭搭说完，却也条理清晰地交接了所有经过。
夏嬷嬷适时道：“奴婢已经向大厨房，另有玫姨娘那里确认过，小如所说确实属实。另有，从大厨房到玫姨娘院子，也确实经过湖边。”
事情已经很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