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抹红色,不是夕阳,也不是向阳,是一座大山,它如同地平线上升起的一团火。
“为什么越走越热?这季节,这地方,不应热啊!”猪八戒不停擦汗,最肥胖的他最怕热。
王玄策以袖扇风,“难道我们到火焰山了?”
满胄惊道:“没错,就是这里!我被怪风刮出天竺,落在了火焰山四周,那地方整座山都是火,我印象太深刻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对远方的红色山峰更是好奇。
徐徐走近,前方居然泛起村镇。
三藏喜,“八戒,你快去村里讨些水来。”
猪八戒也早想喝水了,连连允许,捧起钵孟就往往里钻。
村中地面也是一片黄沙,连棵草木都没有,热气蒸腾,使衡宇看起来如同蜃楼。三两村民躺在阴影下纳凉,猪八戒上前向他们要水,村民都死气沉沉,对他不理不睬。猪八式自己去找水了,趴井口上,望井底,里边干得出了沙。
“别找了,没水的。”一位村民有气无力地说道。
猪八戒忙问,“哪儿有水呢?”
“整座火焰山,周遭数百里,没有一滴水。”村民绝望地回覆。这种绝望已经成了种习惯。
“那你们平时怎么饮水?”
“就在夜晚接些露水喝。”
猪八戒听着可怜,露水能有几滴,欠美意思讨人家的水了,回去告诉师父。
三藏听后叹息,既然路过,照旧得去看看,而且这一带似乎没有此外落脚点了。
进到村中,情况果真跟猪八戒描述的一样,村民们骨瘦如柴,眼中全无生气。他立即付托徒弟,把肩负里的干粮分给村民。
虽说有食物,可干粮太干,难以下咽,村民们将其捧在手里,却没咬上一口。不外他们照旧谢谢三藏的美意。
“长老要是赶路,可夜里走,凉爽些,而且夜里的露水,收集起来能解渴。”村民向他建议道。
三藏问:“此地生存如此艰难,你们怎不离开?”
村民回覆:“能去哪儿呀?有去处的都走了,留下来的全是无处可去的。听老辈子说,以前这里是水草丰美的富足之乡。五百年前,天上掉下个火球,落地化成火焰山。火焰山上的火,大雨浇不灭,把周遭八百里烧成焦土。这是神对我们的处罚,哪天神原谅了我们,大地又会恢复富足。”
“天下掉下的火球?悟空……”三藏听出蹊跷。
孙悟空笑道:“不用师父付托,我正有前去检察之意。”说完,孙悟空腾空而去。
村民们睁眼惊奇。
三藏笑对,“这是我徒弟的神通,他本事大着呢,一定能帮你们以解决之法。”
村民们闻言,如见天神,向三藏磕头。
王玄策捏着下巴,遥望红色山峰。“这是妖怪干的?”他猜。
猪八戒说道:“妖怪哪有这么大本事,能搬座火山来?我看应是哪个神仙失了职。猴哥这回还得往天上去一趟。”
“满胄年老,你怎么看?”王玄策又问满胄,他曾从这座山经过。
满胄摇头,“我过这座山时,脚板差点烙熟了,照旧从旁侧绕过的,没敢往山上去。我等凡人实在没措施。”
正说着,孙悟空驾云归来,他满身焦黑,身上的袍子成了破布。
三藏惊讶,“悟空,你怎么样?”
孙悟空抹了脸上黑灰,答道:“都是山上的火烧的,火焰山上的火不是凡火,就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是三昧真火。”
“此山该不会与太上老君有关吧?”王玄策推测,“前面频频劫难都与他有关。”
孙悟空认为确有可能,“真是那老倌捣鬼,我非砸了他兜率宫不行。”
狠话虽放,孙悟空却不如早年那般激动了,想了想,得先弄个清楚。
“土地!给我出来,土地!”孙悟空以金箍棒敲地。
地面“噗”的声,蹦出个小老头。“小神见过大圣。”土地敬重有礼。
“我问你,土地。火焰山怎么回事?”
“这……”土地抬头瞧了瞧孙悟空,不敢答。
他这般遮掩,孙悟空立刻认定,“是不是跟太上老君有关?”
土地战战兢兢回覆:“是有着关系。”
“果真!”孙悟空咬牙欲上天。
“等等!大圣!”土地赶忙把他拦下,“大圣,这座山跟你的关系更大!”
孙悟空停下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土地解释道:“五百年前,你大闹天宫,踢翻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八卦炉倒地摔碎,一块碎片掉下凡间,化成了这座火焰山啊!”
孙悟空惊奇,居然另有这等事?
“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啊,猴哥!”猪八戒叫嚷,“你可把我们害苦了!”
踢翻八卦炉的历程孙悟空历历在目,至于有没有碎片掉下,他就不清楚了。土地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真要是他自己种的因,给凡间带来灾祸,也只有化解之后才气离开,火焰山绕不外去。
“你认为有什么措施能搪塞山上的火?”孙悟空问土地。
土地摇头,“那火是八卦炉的火,大圣知晓厉害,哪容易灭掉。不外几百里外有个女仙,她有柄芭蕉扇,扇上一扇,火焰山的火能熄灭一阵。以前这片土地上的人还富足的人时候,常请她来灭火,厥后穷了,请不起,她便不来了。”
孙悟空看到希望,立即再问:“她住在那边?什么名号?”
土地答道:“翠云山芭蕉洞,号铁扇公主。说起来与大圣另有些亲处。”
“与我有什么亲处?”孙悟空只觉得名号有些耳熟。
土地对道:“她是大圣结义兄弟牛魔王的正室,大圣的大嫂啊!”
孙悟空大惊。
“原来是猴哥的自家人呀!那就好办了,只要猴哥出马,定能借来芭蕉扇。”猪八戒叫道。
“好办个头!”孙悟空拍他脑袋,“忘了号山红孩儿的事了?现在哪是亲人,我跟她是对头。”
“亲人也好,对头也罢,都得由猴哥你去,只有你才搭得上话,我们跟哪什么公主素不相识,连敲门的资格都没有。她要是怨你,你就跟她磕头认错,总之先让我们过了火焰山再说。”猪八戒催他。
孙悟空不愿去见铁扇公主,但还真只能由他去,也算是对以前的恩怨作个交待。“那好,你们在此期待,我去去就回!”说完,腾空不见。
眨眼就到翠云山,芭蕉洞外。孙悟空敲门,“嫂嫂!嫂嫂!开门,我是牛年老的兄弟,来造访你啦!”
侍女听到,入洞禀报,“夫人,外面来了个毛脸的猴妖,称是大王的兄弟,想见夫人。”
洞内一位妇人镜前梳妆,边戴头花,边说道:“他跟他兄弟不都在狐狸精那边喝酒吗?怎会到我这儿来?”
“兴许是大王有话传来?”侍女猜。
铁扇公主想了想,“那就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