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时光飞逝
姜平然找郑应天来，是想让他跟药王谷门生说一下，今后暗地里，给三皇子和五皇子使点小绊子。这些事不能交由安平侯府做，其他势力太过显眼，让向来低调的药王谷做才不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郑应天纳了闷，打趣她。“你这素日里对朝廷上的事想来是不加入的，那六皇子今年不外十六，是何方妖孽就让你上了心帮人家。怎的，你还看上了人家不成？”这是玩笑话，不外六皇子在所有皇子中长得最为俊俏，虽然没有三皇子五皇子有声望，但在其他皇子中最有名的了。
姜平然一个白眼赏给他。“我闲来无事，想找点事做做。”
郑应天被这解释逗笑了。“你以为夺嫡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小心一不留心就把自己搭进去，瞧你说得轻巧。”
姜平然淡淡地回应：“我自有分寸。”
见她一副胸有成竹，郑应天想了想。“你是想为姜家计划？”他记得安平侯府下一代是最后一代袭爵，马上就要收回爵位了。
姜平然掀开这两日收上来的账册。“姜启那个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还未等我部署，就来问我了。”
这下郑应天想得通了。“就算是你子孙子女，你也太护着他们了，光是你这些年给他们留下的工业，就可做大胤国首富了。他们尤嫌不够，还想着升官升爵。”说完，他自个儿嫌弃的撇撇嘴。
姜平然看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谁让姜府一家，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呢。
田德西到第二年开春方归，把姜平然让他办的事悉数办妥。向姜平然汇报时提到一件事。“向六皇子递消息时差点被发现，事后他还派人追踪视察。”
于楠目光揶揄。“倒挺机敏的嘛。”
姜平然看于楠一眼。“他要没那份机敏，不至于我们花那份力气去保他。”她把手中的账册整理好。“其余的事，让六皇子自己去处置惩罚，以后再给他递消息时注意些，千万不能让他觉察。”
于楠惊讶。“小姐做好事还不留名？”
田德西有时特别想给这个呆子一巴掌。“如果小姐想留名，我们还用得着藏匿身份？”
于楠自知失言，淘气地吐了吐舌头，缩缩脖子闭嘴不言。姜平然没有扭头，对于楠这种偶尔呆子的行径，早习以为常。
京城。
获得自己三哥五哥安插在海关人员名单的祁景彦沉思良久。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不符年纪的凝重。
他身边的侍卫和幕僚问：“殿下，查不到给我们递消息的人，追到琼州境内就失踪了。”
祁景彦眉头深皱，继续沉静。
幕僚问：“殿下是怀疑他们的企图？”是啊，他们恰好需要三皇子和五皇子在十三口岸中的暗线，就有人给他们送过来了。
祁景彦思索良久，都没有找到会帮他又有能力帮他的人。脑海中突然泛起了那个女子的身影，暗自苦笑：我是疯了吗？
“不管对方来意，送上门的肥肉没原理不吃，恰好解决把这些暗线拔除换上我们的人。”祁景彦亏损就亏损在这，他母族能留给他的工业有限，打探消息招兵买马和拓展人脉哪样不需要钱，他的三皇兄五皇兄在十三口岸安插人手，一年少说有二十万两白银，这可是他远远不能及的。
春去秋来，姜平然在琼州待了近七年。期间从海边搬到了城镇里，这两年她小心经营，生意在琼州慢慢做起来。
除此之外，她们还继续给远在京城的六皇子时不时地收集些工具给他送去，踪迹依然是有迹可循，但到琼州境内又抹得一干二净。
这几年，祁景彦已经习惯这个来自琼州的神秘人，给他递消息后到了琼州境内又消失。而他的三皇兄和五皇兄接着犯了不少大巨细小的错，加之他有安平侯府做后备钱庄，他险些是顺风顺水，不显山不露水地走到他们前面。
他能感受到，这些年，有只无形的手在他身后推波助澜，或许，没准他能认识那只手的主人。
一年前，三皇子五皇子突然接连失宠，六皇子韬光养晦多年，一朝得势，锋芒无人可挡。同年秋天，天子驾崩，皇六子继位，史称景帝。安平侯府于社稷有功，升为二品安平伯府，迁居京城。
这些日子，姜平然正在收拾工具要离开琼州，回徐州待些日子。姜启早就来信过，把一切事宜交给了儿子姜轩浩，这次新君降恩，姜轩浩必须在冬日前迁居京城，姜启决定来年春天天气好了再上路。
姜平然计划到徐州待些日子，再转道去药王谷。
姜轩浩获得信，去京城部署好一切后又返回徐州，要见见自家的这位老祖宗。他即便心中已有底，但在父亲说清来龙去脉，得知全部真相的那一日照旧惊骇不已。
这日，天空下着小雪，姜平然的马车徐徐驶进徐州城。
姜启和姜轩浩俩父子略紧张地期待在敞开的大门后。见到马车走下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徐徐朝他们走来，当她抬起头时，一张熟悉倾城的脸泛起在眼前。姜启还好，姜轩浩已经失神愣在原地。他有几多年没有见过她了？那一副容貌，一如当年青春靓丽。
白雪红梅的斗篷下的女子抬起头，看见眼前中年男子，她微微一笑。“多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轩浩了。”
听着熟悉的话语，姜轩浩似乎隔着一个甲子又回到当初。他在父亲的提醒下终于回神，对着姜平然行了个常礼。“平，平然小姐……”
姜平然瞧着他生涩的行动忍俊不禁。“做不惯不做也无妨，也无须将我当成尊长，你随着你父亲称谓我，自然相处便好。”听到这话，姜轩浩的神经稍松缓，略颔首。“好。”
姜启开口：“我们进去说话吧，外头冷气重。”
进入大厅，早就端上的火盆将屋子烤得暖暖的，与屋外完全是两个季节。姜平然走近碳炉，重重地叹出口冷气。
姜轩浩小心视察姜平然怕冷的模样，心中想：果真与父亲说的一样，除了一张容貌与寿数，和凡人一样感知冷暖。
姜平然不知此时姜轩浩心里把她比喻成水火不侵的妖怪，她烤了烤双手，待身体回暖后才在首位左手边坐下。“今年倒比往年冷些。”出发前她算过日子，就算天气变冷，也不至于下雪，想来今年冬天来的早。
姜轩浩没有接姜平然看似的闲嗑，姜启却知它的另一层意思。“今年冬天来的早，可能会有雪灾。我会让轩浩提早做好准备。”姜轩浩接手这些事物不到三年，自然不够灵敏。
姜平然无言地笑了笑，不去看名顿开后的姜轩浩一脸内疚之色。
徐州城这些年在安平侯府的资助下兴兴向荣，连徐州知府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徐州城茂盛，给朝廷带来税收颇为可观，皇上看重安平侯府，自然底下官员就得掂量两分。可徐州城巨细事务繁杂，姜轩浩还未习惯也正常。
安平侯府可不是简朴勋贵，在姜平然的领导和治理下，姜家一直以来将徐州治理得井井有条，黎民过得安身立命，少有强盗出没黎民受饿受冻的情况。在徐州，黎民可不知徐州知府，只知安平侯府，可想而知安平侯府在徐州的声望和财力了。
此次天子将安平侯府升为伯府，迁居京城，也有几分剖析他们在徐州控制的意思。
功高盖主。姜启和姜轩浩都懂这个原理，所以天子提出迁居京城，父子俩禀报给姜平然后，姜平然立马允许了。
姜启开口：“小姐也计划上京？”否则不会给他传信，让他过了年再走。他的身子骨还很建朗，冬日赶路算不得辛苦事。
姜平然浅笑。“多年不去京城，计划去京城小住，一切都要依仗轩浩了。”
姜轩浩连道不敢。“小姐这是哪里话，折煞我了。”若无她，今日哪来的安平伯府？
立马有侍女上茶，端给姜平然的是一碗羊奶，她捧着一杯侍女上的羊奶，喝了一大口。目光看向姜启。“难为你记得我这些小习惯。”她每到冬日，喜欢喝去膻的热羊奶暖身。
姜启笑：“都是小事。”
姜平然笑了笑，就当他是小辈献给尊长的孝心了。
姜轩浩主动问起：“小姐此次上京需要轩浩做些准备吗？”京城不比其他州府，上下打点的关系颇多，虽然新帝登位，伯府声望比常年好许多，但各路人脉照旧需要熟络。
姜平然摇摇头。“不用，我离开琼州前就已派人打点，只用给我备个身份入京。等开了春我要去趟药王谷，等到京城，预计快夏日了。”
姜启有点惊讶，他早知姜平然与江湖有所联系，但照旧第一次在他面前挑明关系。姜轩浩不知这些缘由，听到药王谷，惊讶不少。“药王谷与小姐……”药王谷在江湖上有百年历史了，莫不是小姐建设的？
姜平然倒十分坦然：“我与药王谷谷主是忘年交。”
姜启和姜轩浩松口气的同时，又惊骇不已。不知她另有这层关系，从她云淡风轻的语气，隐隐中体现了她身后的能量远不止此。
姜启似乎重新认识了一遍她。
父子俩虽然兴奋，姜平然越强大，姜家才气越兴盛。他们未觉，家族需要一个女人强大的羞耻。姜平然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和他们唠了些家常，姜平然起身回房休息了。
房中早已收拾妥当，于楠期待多时。
“怎么那么久？”于楠问。
“说了些此外。”姜平然解开斗篷，于楠顺手接着。
于楠多嘴一问。“朝堂上的？”
姜平然摇头。“不是。”尔后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别在我这用膳了，回自己屋喝点热的早些睡吧。我感受今年冬天冷了些。”
于楠奇怪，姜平然修习过内功，气血比凡人旺盛，不应该觉得冷才对。还没开口，姜平然就道：“给我开幅药吧。”
于楠奇怪。“往日小姐不是最不喜喝药的吗？”
姜平然挑了挑眉：“今非昔比。”
于楠笑：“哦？”
姜平然叹息一声：“上岁数了，该好好调养了。”
于楠汗颜：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