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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驾到

第十八章 家与国,时之策

团子驾到 八角糖 2017 2018-07-21 23:47:59

  傅长雪心中担忧着米团,还未说出口却见她这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轻叹一声。走到近前,上下仔细察看一番关切道:“你可有受伤?”

  米团小脸一昂,嗤笑道:“他们那点功夫怎么能伤的了我!”

  一旁的苏芮卿看了看米团,又看了看迎春阁。脸红了红,略带嫌弃的对冲米团说道:“没想到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居然还会偷偷逛…….逛这种地方。”

  米团挑眉,“什么叫偷偷逛?我可是走大门,灼烁正大进去的!”逛青楼这样的事情居然被她说的这么堂而皇之的,傅长雪听的眉头轻蹙,连苏承贤都侧目而视。

  米团赶忙扬了扬腰上的小挂扇,“迎春阁里的一个小子偷了我的小挂扇,我是追着他进来的。抓到了他才知道他是这里的一个女人的弟弟。我原来想拿了挂扇就走的。没想到碰到那个活该的老色狼居然想强迫那个小子卧病在床的姐姐。简直禽兽不如!”米团气愤的一握拳。

  “所以你就帮她出头,跟张东海的侍卫大打脱手?嗯?”傅长雪端着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接过话来。”还以一敌二。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啊,简直厮闹。”

  “我是气不外,教训一下他们而已。一群酒囊饭袋,没有一个能打的!就知道驴蒙虎皮。”米团一脚踢出个小石子,忿忿不平的说道。

  扭头又看了看苏承贤,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是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可是你们就这么放走了那个老色狼。那对姐弟的日子怕是要欠好过了。”

  听到这里苏承贤赶忙上前说道:“米兄弟放心,那个张东海原来丁忧在家就不行逛……咳,收支风月场所。而且经过今晚他怕是应该有段时间不会出门,自然也不会再找那对姐弟的麻烦了。”

  米团名顿开。这才放下心来。看看天色已是不早,此处也不是聊天的地方,于是先行告辞准备走了。

  米团刚抬腿转身,傅长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提醒道:“几日后即是旬假。补课,你还来书斋吧。”

  嘤~嘤~嘤~米团马上觉得腿有百斤沉……..心中哀叹,好不容易盼来的旬假啊~~~她的逛吃逛吃啊~~~~

  转眼便到旬假。米团如约而至,这次倒是熟门熟路了。敲门进来,傅长雪已经在里面铺开笔纸,自己束着袖子,研着磨,等她了。

  “傅先生。”米团规行矩步的作了一揖。

  傅长雪抬头看到她,眼中笑意盈盈,对着她招手道:“过来坐吧。”

  米团依言在他劈面坐下。看了看四周,发现上次他们两个题诗的秋江图已经裱好挂了起来。

  傅长雪见她看着那幅画,便道:“听贾先生说,你这次的考试,考的还不错。”

  米团指了指那副秋江图念道:“迷茫沙嘴鹭鸶眠,片水无痕浸碧天。最爱芦花经雨后,一蓬烟火饭鱼船。”念罢她趴在桌子上,抬眼瞅着劈面的傅长雪,眨巴眨巴眼睛,嘻嘻一笑道:“没有秋江图,哪来咏秋江。照旧傅先生教的好。”

  “贫嘴。”傅长雪被她逗得笑起来了,拿笔轻轻敲在她的脑袋上。

  ”今天我们来说时务策。”

  时务策?米团坐直身子,认真了起来。究竟小时候家里的教习先生从未和她说过这个,她也有些好奇。

  “时者势也,审时度势者,智也。”傅长雪慢条斯理的说道。”家之时务在之绸缪,国之时务在之筹谋。”他看了眼米团问道:”你可知道两税法?”

  两税法?米团歪头,想了想道:“前日听王长岭说过,似乎是最近才提出来的,各人对此议论纷纷,各执一词呢。”

  “是吗?我大周百年来一向是用租庸调之税法。家家按丁授田,凡授田者,每丁每年交粟两石。同时每丁每年再交绢、绫、絁各两丈,绵二两,麻三斤。凡交绢者可代役。若加役则免交粟、绢。其他杂征、杂徭另算。而官员、皇亲国戚、王公勋臣皆不用缴纳。你认为如何?”傅长雪盯着米团问道。视察她的反映。

  米团抬头看着屋顶,想了会道:“能以物代庖役自然是好啊,黎民们可以放心劳作,国库也可充实。只是现在领土战事不停,又有洪灾。满地皆流民,人尚且食不果腹,居无定所。又何来税缴?若税再加重,只怕黎民只能以身饲虎以避繁苛重赋了。”

  傅长雪心中赞许,原本只当她尚且年幼虽然心地善良,却不知人间痛苦。没想到此番至江州游学,米团将人间万象看在眼中,思想越发透彻,与以往已是大有差异。成熟了许多。

  他看着米团道:“正是如此。黎民旬输月送,无有休息,已是不堪重负。但现下,战事吃紧国库空虚,迫在眉睫。所以中书令张显宗才力推两税法,就是要官民同税。上至皇子公卿,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例外。以减普通黎民之重负。你觉得怎么样?”

  官民同税?米团眯起了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没想到这个张显宗倒是个有魄力的。敢官民同税!好!虽然好!“米团拍案而起,激昂道:”子曰:良人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是这年年繁苛重赋就像烈焰骄阳,早就烤的这水所剩无几。也该是那朝上之人下来看看水深水浅的时候了。”

  傅长雪一瞬不瞬的盯着米团,问道:“你赞同这两税法?”

  米团点颔首,道“生而为人,发肤皆受于怙恃。普通黎民如此,王子公孙亦如此。既然我等生来皆同,为何偏要分那三六九等?享那特权殊荣?更况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上位者更有责。既然如此为何不行同税而治?”

  米团这一番话,说得傅长雪心怦怦直跳。他将米团沉思,激昂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只觉得他似乎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她的内心是如此纯净,高洁,又是这般的与众差异。

  生来皆同,为何偏要分那三六九等?享那特权殊荣?真是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傅长雪垂眸,他真想看看,若是团团当着朝中那些人的面将这句话扔出去,他们的脸色会是何等的精彩。

  团团,一别五年。你的生长,连我也愧不能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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