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家访（下）

　　叶官第有些气喘吁吁地坐在了位置上，看着一左一右的聂方平和温同师，脸上满是疑惑，不外照旧没有再动气，只是瞪了眼，叶钦才听两人一五一十地说起经过。

　　从叶钦进入秀水二中开始，在学校的校运会崭露头角，然子女表学校去加入南秀市中学生运动会，刚说到叶钦的精彩体现吸引了前卫体协的赵有成教练，叶钦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是何等可惜，叶官第又猛然拍了下椅子的扶手。

　　“这……这事情，他就压根没和家里人说过。”叶官第狠狠地瞪了叶钦一眼，情绪刚刚冷静了下去，又再次激动了起来。

　　“要是有那么好的时机，我怎么可能让这臭小子胡来！”

　　在聂方平的简朴几句解释当中，叶官第已经知道了前卫体协是一个很不错的单元，尽管他对叶钦上念书上大学的希望十分迫切，但在老人心里的另外一个角落，未尝没有想过让叶钦过得轻松牢固一些。

　　叶钦真要去前卫体协当运发动，他不敢说自己一定会允许，但恐怕阻挡的话也说不出来，现实终归是现实，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即便局限于一个角落，但许多工具其实看得透彻明白。

　　念书上大学，为的也不外是未来叶钦挣口饭吃能够轻松点。

　　不外，这事情已经已往，叶官第也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再去深究。

　　一直低垂着脑袋不吭一声的叶钦，在听到叶官第的话后，不自觉地抬起了头。

　　有些意外，又有些愧疚。

　　爷爷的恼火他之前就曾想过，但想的更多是爷爷不行能允许他去练什么体育，如同小叔说的那样，爷爷一直希望家里能出个大学生。

　　虽然他本意上也是想上大学，他允许过那个给他寄照片的少女，也想证明给某些人看。

　　但他从未想过爷爷可能会允许他去走职业运发动这条路，其实简陋老人也是不懂这些的，只是他的出发点很简朴，只要能够为叶钦好的，他都市去认真考虑。

　　之后聂方平又说起叶钦在省青少年田径锦标赛获得了男子400米和男子200米冠军，叶官第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又有了笑容。

　　到了他这个年龄，所求的不外是子孙能够有一条好出路，得知叶钦的体现，似乎那一刻他也在场一般。

　　另有温同师谈起，叶钦的结果不错，如果体育结果也拔尖的话，能够进入燕京水木这样最顶级的学府。

　　一直到叶钦前些时候和聂方平去燕京加入了世少赛的选拔赛，这次是要代表国家形象去外洋加入角逐，一张嘴张得老大，好半天都回不外神来。

　　眼睛木木地盯着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的小孙子，一时间只感受许多工具完全颠覆了想象。

　　对于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频频的老人而言，能够去燕京角逐就已经是不敢想象的事，而现在还要去外国角逐，照旧代表国家，这……险些是老人听过的这辈子最难以置信的消息。

　　“真是要去外国啊？！”

　　好半晌的时间，叶官第似乎才消化完了这个最后的消息，腰间的旱烟筒下意识的就拿在了手上，捻了一撮烟丝，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对啊，叶老哥，我们俩大老远跑这一趟，主要就是为了和你说清楚这个，究竟这是大事情，是去外国，不来和你说这个事情，要是叶钦自己和你说，你怎么也不信不是。”有些呛人的蓝白色烟雾里，聂方平很是郑重地说道。

　　“叶钦真是有天赋，老哥，你们这的是培养出来了一个好小伙子。”旁边的温同师转头看了眼叶钦，满脸笑容地随着赞同道。

　　温同师也知道，叶钦要去外洋加入角逐，对于叶官第这个年纪的老人而言确实是一个极为震撼的消息。

　　不要说一个乡下的小老头，就是他这个县城二中的校长，在听到聂方平这的把叶钦给送进世少赛的参赛队伍，他听着都有点像天书。

　　“去外国，去外国……我可不舍得嘞！”旁边一直同样听着聂方平和温同师说起叶钦种种角逐的刘兰芝，在这个时候则是不时地抓紧了衣服下摆，她的见识有限，体育什么也不懂，平常叶钦去县城念书就担忧得不得了，现在一听说是要去外国，情不自禁地就紧张了起来。

　　转头看着叶钦道：“叶钦，你可不能去，那是在外国，你去了谁知道能不能回来呢？”

　　“奶奶，那就是角逐！”叶钦看着刘兰芝紧张的眼神，忍不住轻轻地解释道。

　　“那……那也不成……”刘兰芝晃着脑袋。

　　“你懂什么？！”

　　缄默沉静了半天的叶官第，却是突然用脚底板敲灭了手里的旱烟筒，瞪着眼睛呵叱道，“这是代表国家去角逐，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这个老工具，你就懂了。”刘兰芝气恼地诉苦了一句，看了眼还坐在旁边的温同师和聂方平，直接转头离开了堂屋客厅。

　　虽然没有说出什么其他话来，但刚刚看待客人的热情却是消失得一干二净。

　　老妇人的朴素的情感里，似乎这些工具都是两个城里来的人带来的，再难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叶钦，去看下你奶奶！”

　　在刘兰芝出去后，叶官第朝叶钦喊了一声。

　　叶钦点了颔首，随着站起身出门。从小他就是奶奶带着长大，他能理解奶奶那得知他要出国角逐后，没来由的担忧和恐惧。

　　外国真的是太远了，在老人们的看法里，那种看法似乎就是一离开就是天长地久，再也没有时机见到了一样。

　　“这猴崽子，这猴崽子……”

　　在叶钦也出门之后，叶官第坐直的身体徐徐弓了下去，揉了揉眼睛，污浊的眼里隐隐有淡淡的红丝，咧着嘴朝一直坐在旁边的温同师和聂方平道，“那个校长和教练，我是庄稼人，年纪也大了，这些我都不懂。练体育有什么前程我也不知道，这些工具叶钦都没和我说，说了我也听不明白。但有件事我是知道的，能代表我们国家去外国角逐，这是他的造化。今天你们两人在这，那这小子就托付给你们多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