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玄慢慢放下茶盏:“青青,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今儿午后醉酒时你不是说现在心里没有喜欢的人吗?怎么眼下又和殷殷酿成苦命鸳鸯了?”
我愣了愣,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下来,只好坚强的回覆:“那个......情感这种工具吧,基础没原理可讲,这才不外几个时辰啊,我俩的情感就突飞猛进了......”
他俯下身子,仔细审察着我:“你今日出府了?我怎么记得没听下人通报过?”
汗,什么高墙大院困得住我?本巨细姐今天已经在外面浪了两大圈子了好欠好。
我又愣了愣,低头默默对着手指接着说:“没有没有,身为何府下人,未得主人允许,哪敢私下出府。只不外......情感这种工具吧,基础没原理可讲。小的下午睡了一觉,在梦里面一下子想通透了而已,又猛然听说殷殷的消息,愈加着了慌,这才一时失言……”
他接着问:“你身在府中,是如何得知殷殷的消息?”
我长大嘴巴再次愣了半晌,说:“……飞鸽传书?”
“你信不信,要是有鸽子能在世飞进何府,当天守职的黑甲卫就死定了。”
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么有杀气的话来!
我连忙摆手:“差池差池,是我记错了。不是飞鸽,绝对不是。我,我想到了,我肯定是自己无聊趴墙头上的时候听外面路人说的。”
“无聊了……就去趴墙头吗?这个消遣方式,倒是新颖别致。”何清玄这才慢慢笑起来:“没此外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为什么你每次扯谎之前都不先想明白再开口呢?”
妈妈呀!我突然间发现这家伙笑起来好可怕。
我尴尬不已的伸脱手指,比划了一段很是小的距离,回覆说:“这个……小的每次说的其实都是肺腑之言,只不外有时候为了行事方便……进行了一丁点儿艺术化的加工。”
他想了想,问:“那你另有什么事情在骗我么?”
我一脸赤城的回覆:“没了,真没了!就这么一丁点儿的艺术加工,全被您这双火眼金睛给看出来了。我立誓,我要是另有事情骗您,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佛祖,您听我解释。有的时候我在很是时期被迫说的话,您可千万别认真!
何清玄听完我一腔热血的起誓立誓,很是平静的坐下身来,伸手撑在脸旁,摆出一副听书的架势:“嗯,那你这一丁点儿的艺术加工都加工在哪儿了,说来听听看。”
我苦着脸说:“殷殷只是我的朋友而已。不外就算不是苦命鸳鸯的关系,我一大好青年,也不忍看这么个漂亮女人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啊。”
何清玄白我一眼:“喜欢?现在都是盲婚哑嫁,伉俪二人按理来说婚前连面都不能见。你看看满大街的人谁像你一样一天到晚满脑子喜欢不喜欢的。再说了,她嫁到张家,又不是去什么刀山火海,那是去做少奶奶了,今后以后说不上万事顺心遂意,至少衣食无忧,不挺好的事情么。另有什么克妻克子只说,本人从来不信这些无稽之谈,你身为何府中人,最好也别因为这等虚头八脑的事情阻了人家的大好姻缘。”
我被他说的有点委屈:“是不是天底下所有做买卖的人都这么能说会道?人家女人都快愁的想不开寻短见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凉爽话,有没有点同理心啊。”
“那你说,怎么办?”
我咬咬牙:“横竖你去帮我跟掌事妈妈说说,别让殷殷嫁已往。算我一份膏泽,未来还你。”
何清玄瞥了我一眼:“去东风自得楼和张家小少爷争风嫉妒?我可没这兴趣。”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接着说:“掉价。”
我一口气闷在胸口,面上还得挤出辉煌光耀的笑容来:“别啊,您这么慈眉善目,肯放心地善良。就当援救一个可怜的弱女子,积积福报。”
“慈眉善目?”何清玄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说:“你夸人夸得还真有创意。我现在都快弄不懂你到底是想让我资助,照旧不想了。”
我无奈的问:“那你到底帮不资助?”
他慢条斯理的回覆:“我考虑考虑。”
考虑?
考虑你个大头鬼!
帮个忙还推三阻四的,摆明了在看我笑话。
我站起身子,拍拍腿上的灰尘,抬起右手往下拉了拉眼皮,摆出一个明心经常做的手势来——我敢肯定,在猴语里,这代表着一句顶级的脏话。
骂完脏话,我抬头挺胸器宇轩昂的走了出去,再不去搭理何清玄,只丢给他一个很是冷酷的背影。
哼!
姑奶奶怎么着也一百来岁了,跟你这小屁孩儿废什么话。
实在不行,就青天白昼杀已往劫花轿算了!到时候要是有人敢来阻拦,休怪本巨细姐手中的利剑到时候不客气!
我心中杀心一起,就觉得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心安理得的抱着明心往屋里面走,结果没走几步远居然脚步一滞,心口一瞬间抽搐的疼起来,一时险些站立不住。
睡梦中的明心感受到了我的差池劲,跳出我的怀抱,歪着脑袋迷惑的看着我。
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水波一样一层一层的从我的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我的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流下来,说不上来那里不舒服,却惆怅的险些像死了一样。
“你怎么了?”何清玄几步走过来,看到我蹲在地上脸色煞白,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看我不像装出来的模样,又四处看了看。偏偏他一向喜静,住所周围夜里从来不部署下人值守,导致此时也无人可以资助,于是他只好伸手打横把我抱了起来。
我在他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止不住的发抖着。
“你到底怎么了?”他皱着眉头问,突然又是一愣,震惊的看着我:“你是个女的?!”
怎么回事?我身上的障眼法失效了吗?
我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回覆他的问话,死死闭上眼睛,恨不得立马晕已往。
过了会儿,他又说:“看来你是真的不怕天打五雷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