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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多歧路

第七章 回乡

南北多歧路 待时光流逝 2200 2019-02-17 21:55:02

  又一个月已往了,事情已交接完毕,房租也快到期了,这时节的北方已经在飘雪了,有时候还伴有斗大的冰雹。我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没想到在这里的几年,能带走的回忆只有这么点了。

  家里我栽的那些葱,现在应该被连根拔起,然后扔进了垃圾袋,她或者他拿到楼下随着垃圾车彻底被清理掉了。

  牙膏,牙刷也被尽数扔掉?或许我住的客房里那红黄相间的窗帘也被扯下来当抹布了?

  我妙想天开着,我知道,我虽是极其冷静地离开了他,但究竟执着了这么多年,或许让我心痛的只是不甘,那股怨气缠绕着我,使我对那个女人发生了诸多嫉妒的心理。

  都是女人,有的人被捧在手里,就算她逃离了,可等她想忏悔的时候,她依然再次被捧到了心里。

  而我,真的卑微。

  或许三个小时的飞机,我就到了,我久别了的家乡。

  气候很好,没有飘雪,不外也是我空话,这才秋季,南方也不会飘雪,倒让我有些不适应了,空气有点干燥,洒水车在都市里转悠。

  这片富贵围绕机场衍生,不外平常物件,经过路段的洗礼,似乎镶金镀银般变得昂贵起来。

  我要找的住处,自然也不能是在这儿。可事情,却要在这儿,和那些刚结业的大学生或是事情几年跳槽的有志之士,争抢着饭碗。

  拖着两个行李包,去边上我知道有一处房价是这一代最自制的,那是以前我们三口之家居住的屋子。

  当年,家里没钱,一家人租住在那个三十平米的小屋子,依然过了许多年,纵然中间也有过摩擦。

  厥后,有钱了,就各自追寻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了。男的离了妻子,女人离了丈夫,孩子那时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倒也轻松没有肩负。

  我不知道时隔好几年,那片地域是否变了个样?但我照旧怀着侥幸的心理,从机场打了个车已往看一看,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呢?究竟手头紧,事情也不知何时才有下落,能省一分是一分吧。

  车在行驶,我在昏昏欲睡。其实车上颠颠簸簸,也无法深睡,但就是头晕,就想闭会眼睛。

  到了,眼前的景象倒是开明了,七年了,无论什么都变了,闫之睿,你怎么就没变呢?

  你对那个女孩的忠诚,在这漫长的期待中,消耗了另一个女人的青春,你的心就这样毫无颠簸吗?

  我下了车,这条街比起以前的荒芜,倒多了许多亮色,现在是下午四点钟,街上有小贩,卖烤羊肉串的,烤猪腰子,兔脑花,豆腐皮的,另有捏糖人的,来来往往的人也是热闹的景象,只有一班公交车可以去往都市,地铁没经过这里,所以这里看起来经济生长得也没变几多,徒有表皮的富贵。

  我知道我在这儿,如果要去市中心上班,务必得早上六点钟挤上那班公交车,那我就得早起了。学生时代早起是常事,现在反而不习惯了。

  沿着街道走,走上了大桥,我很惊讶,惊讶这大桥似乎照旧老样子,桥上给钉上一板的依稀可见绿色的脱了漆的生了锈的铁网,下面是一条早就废弃不用了的铁路。

  过了大桥,倒悟出了这桥的意味,它连接的是富贵和冷清吗?

  桥这头,只两个百货商店,招牌流着锈水,旁边新修的医院,高高的台阶破了几块瓷砖。这明白和我走那年没有变化不大呀!

  我搭了医院的电梯,到了高处,顺着一条弯弯的马路,马路边上的栏杆都已被青苔染色,再走过几个小胡同,到了我熟悉的居处。

  在二楼,走廊的灯常年失修,我轻车熟路地敲了门,心里很忐忑,畏惧见到的不是她了。

  她是我的房东,各人都叫她老板娘,似乎是早期时候在外面开馆子做得蛮乐成,一辈子没结婚,比我爸妈大了十几岁,我家的屋子原先就租的她的,她住在隔邻。

  她是一个无畏蜚语,而又要强的人,没结婚自己带了个孩子,但是基本都投止在学校,也就周末回来一两次。

  也兴许是对儿子的忖量,她对我特别好,比我妈妈对我还体贴。我结婚的时候,她其时说了:“远嫁欠好啊,以后都看不到你了,你受委屈也找不着人。”可我早就义无反顾栽了进去。

  “谁啊?”里面细细碎碎穿鞋的声音,灯灼烁了。

  门开了,她带着个金边框的眼镜,细细审察着我。

  她似乎比原来矮了些,一头银发在微弱的灯光里面尤为瞩目,她也老了,岁月催人老。

  “桐桐?”她语气有些哆嗦,似乎不相信我回来了。

  “婶婶,是我,我回来了。”

  “回来好啊,回来好。”她咧嘴笑着,把我行李箱给我拖进了屋子。

  我轻车熟路地坐在了沙发上,她忙着给我下一碗面条,尽管我并不饿。

  她家里少了许多家具了,原先一进门就可以看到的漆红色的方桌,被透明的玻璃茶几取代,地上新铺了瓷砖,客厅照旧那样小,墙重新粉刷过了。

  我小时候,最喜欢来她这儿蹭饭吃,我妈妈忙着上班,而且为了省钱,险些都没有顿好吃的。

  只有她这儿,烧了油亮的红烧肉,干煸的笋子,油焖四季豆,西蓝花炒肉片,全都是我爱吃的。

  面条端上来了,照旧影象中的味道,上面撒了葱和香菜,另有浇上去的油辣子,汤底是清亮的面汤,我肚子又开始叫唤了。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她笑呵呵地看着我,直说我瘦了许多几何,问我在外面是不是过得欠好。

  “婶婶”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婶婶,我离婚了。”

  “我就说叫你不要嫁这么远,你就是不听”说着说着,她也哭了,拿着帕子给我抹眼泪,把我搂在怀里,她的身上是淡淡的中药膏的味道。

  等我俩都平复了心情,我问她,“婶婶,我家以前的那间屋子能租给我吗?”我不知道她租出去没有,只是抱着个希望。

  “别说租不租的事情,你要住就住,把我当外人了吗?这才多久没见?”她有些生气。

  “婶婶,这钱是必须给的,这一码子事是一码子事。如果你不收我的钱,我只能去租其他屋子了。”

  她知道我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否则也不会和闫之睿耗了七年,最后落到被他抛弃的下场。

  “我儿子每个月都给我生活费,我一个老婆子了,还能用啥钱,你别给我钱,丫头,就在这儿放心住下,婶婶给你补补身体,你太瘦了。”

  我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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