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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离人

第二十六章:秋雨之时

镜中离人 张浣笙 2611 2018-08-07 23:21:11

  北平街道上,小贩商穿起了厚短袄,推着人力车卖着各样的小吃,纵然是干冷的秋天依旧热闹,人潮涌动,沈川一大早便候在北平火车站门口,难听逆耳轰隆的声音扰乱心中的杂乱,将之推向繁乱。

  安子卿一早接到的沈川的电话,便早早赶去火车站,坐黄包车到达火车站时,见沈川今日竟穿了西服,围着一条玄色不大厚的围巾,提着一只皮箱子,安子卿见状很是疑惑,不知沈川要去哪。

  沈川见安子卿慌忙跑来,头发被封吹得凌乱,却极其悦目,被秋风吹红的脸让人心疼,沈川想为她暖脸,却碍于人潮众多便不得为之,说道:“你穿得少了点,今年的秋天来得早,秋风也大了许多。”便解下自己的围着的围巾给安子卿围着。

  安子卿不禁红了眼眶,似乎有种疏散之感,问道:“你要去哪?”

  “北平的西学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我得回上海了!”沈川看着安子卿说道。

  “你不是才来没多久,怎么就学好了?”安子卿越发不住疑惑。

  “子卿,对不起!”沈川极重说道。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安子卿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秋天,我头一次来北平的时候是春天,一直想来北平看戏,却因学业繁重而不得空,从欧洲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想来看戏,当晚,一个首次登台的小角,一曲《四郎探母》便令人倾心!”沈川看着子卿徐徐说道,所有的明白都该清清楚楚了。

  安子卿听到这话,心里马上落空,她知道宋茗头戏的时候沈川便也在,只是他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天怎么不说他对宋茗的心思。

  “厥后还未来得及跟宋茗说话,家里有事便急遽回了上海,直到前段时间才得了空来北平,可我没想到宋心里有了别人,君子又怎能破坏他人的眷属,你很好,如果之前没有看见宋茗,我会爱上你,可是直到现在,我依然对宋茗存着思慕,我只得离开!”沈川说道,他曾想和安子卿在一起,宋茗只管她远去,只是,沈川聚堆不予许心里存在杂念,那是对安子卿的残忍,也是对他的残忍。

  列车又轰隆而至,终于打断了这许久的哀愁,沈川说道:“我走了,你保重!”说完便漫步走进车站,留下安子卿呆滞在原地,安子卿不懂,为什么他喜欢宋茗却照旧和自己在一起,而沈川是及其看重心中的情感,宋茗喜欢刘笙,他便不能接受爱过旁人的女子,只是,执念却一再作祟。

  安子卿失了魂,拦下一辆黄包车,车夫问道:“小姐,去哪?”

  “随便!”安子卿凝滞说道。

  “小姐?随即是哪里?”那车夫打趣说道。

  “你看着办,去个热闹的地方,把我放下就好。”安子卿继而淡然说道。

  那车夫听这话应答道:“好嘞!”

  许久,安子卿只觉很快便到了,问道:“这是哪?”

  “小姐不是说去热闹的地方吗?这是北平弹唱的地方,你这样的年纪尚小,若是去舞厅,那指不定被人调戏,所以我只好把你带到这里了。”那车夫解释说道。

  安子卿似乎还未来听过弹唱,下了车,付钱便走了进去,不想这是家茶室,人不多,楼上尚有一两人,安子卿恍然一看,那尚有一两人中便有刘笙,刘笙正看着她发笑,安子卿进也不是走也不是,见刘笙看着自己只好走上去。

  “子卿,这么巧?”刘笙笑说道,看到安子卿,心中总是如阳辉煌煌光耀。

  “是很巧,巧到让人心存疑虑。”安子卿模糊说道,眼神凝滞,无精打采般坐下来。

  刘笙觉着安子卿很是反常,便问道:“怎么?难得见你如此失落。”

  还不是因为你,安子卿心里暗骂道,要不是因为你,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说道:“没什么,只是些恩恩怨怨!”

  “小姐,喝什么茶?”茶室小二上来殷勤问道。

  “女儿红!”安子卿说道,吓得刘笙忙砖头看她,说道:“子卿,这是茶室!”

  “茶室怎么了?你们这没有酒吗?”安子卿似乎有点恼怒,刘笙便发问道那小二,道:“问你话呢,有酒没有?”

  “有有有,只是没有女儿红这等好酒,只有本店自酿的。”

  “没事,上来吧!”刘笙说道,他见安子卿认真是心情极其烦闷至极,借酒来消愁,昔人的癖好,后人也喜欢得很。

  安子卿不管那条条框框,上来了酒只管喝一杯再说,听那弹唱唱的正是李凤姐,不由得越发伤心,接连又喝了几杯,刘笙看着难受至极,抢过安子卿手里的杯子问道:“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宋茗走了,沈川走了,都丢下我走了!”安子卿笑着说道。

  刘笙说道:“该走的总会走,该留的总会留。”

  “宋茗和我早已生分了,你在知道为什么吗?”安子卿自言自语说道。

  “宋茗呀,她喜欢你喜欢得不能自拔,每次你与我多亲近几分,她都市与我生分,这次也是,她是多不愿意我和你亲近,我愿意相信不是她故意喊的警察,可是我心里又总是疑惑,为爱生恨的例子还少吗?你说是不是?”安子卿说道,却不是伤心着说的,是玩笑一般将心中的话说尽。

  “原来是我害你这般伤心!”刘笙说道,爱与不爱,这又由得谁做主,宋茗喜欢他,而他喜欢的始终只有一个安子卿小丫头而已。

  “嗯?你今天竟然识趣了,知道这都是怪你了,你堂堂刘笙,你怎会如此喜欢我呢?”安子卿借着酒劲管不着东南西北,只一个劲说道。

  刘笙见安子卿快谁在桌上,便起身扶起她说道:“回去吧,你喝得太多了!”

  安子卿耍任性说道:“我哪里喝多了,我这满腹的哀愁还未说尽呢!”

  “我哪里有酒,回去再喝吧!”刘笙骗说道。

  安子卿醉酒朦胧时听六神说他有酒,便起身说道:“好,那你陪我一起喝。”说完便倒在刘笙的怀里。

  外头转眼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似乎照旧头一次下这么大的雨。

  宋茗整理收拾好了工具,看了看家里,管家说道:“巨细姐,夫人今天有事早早出去了,二小姐早早快快当当也出去了,夫人付托说让人开车送你去车站!”

  “刘叔,我自个儿去吧没”宋茗说道。

  “巨细姐,照旧让人送你去吧,这外头还下着雨,可大着呢!”管家说道。

  “下雨了?“宋茗竟不知道下雨了。

  “是的!”

  “那好吧!”宋茗说道,外头下着雨确实挺冷。

  “对了,巨细姐,二小姐出去时,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管家刘叔说道,拿出一封信递给宋茗。

  宋茗犹豫了会儿,接着,放在手提包里,直到车上才拆开,信里面说道:忧思难忘,犹记四郎,珍重!

  安子卿心里,依然记得她的头戏《四郎探母》,安子卿对于宋茗而言,或许已经成了一个永远纪念的人,也许不能再见,但永远会记得。

  刘笙抱着安子卿出来茶室,正道外面上车时,安子卿见下雨了,便挣脱开刘笙的手,冲向那秋雨之中,刘笙慌忙至极,奔向她,欲把她抱回车里,哪只安子卿蹲下哭说道:“都走了,都走了!你别管我!”

  刘笙从未料到安子卿竟这般痛苦,只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哭闹,安子卿只认真看着说道:“刘笙,你可知道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只是诸多无可奈何,谁又做得了主。”

  刘笙听这话,惊讶至极,安子卿昏昏而睡去,刘笙慌忙将她抱进车里,将车里的外套给她披上,给她将脸搽拭洁净,说道:“有我在,一切都将安好!”

  窗外,雨敲打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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