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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话永生

第五十七章 玄溟子

何以话永生 沽命人 3110 2019-01-30 17:31:37

  玄溟子的故事虽然还没有讲完,事实上这个故事足够精彩,精彩到讲故事的人早已陶醉其间。

  ……

  妖,死了,死的毫无意义,死的绝不意外。当第三位魔尊泛起之时,他的身躯就随着漫天魔氛寸寸消散。

  如果他的愿望是死后化作养料滋润故土,那么很幸运,他的愿望告竣了。

  不外没有人知道他的愿望,所以剩下的、眼见族人如此牺牲的大妖们,怒了。恼怒的像一个个傻子,也像一名名勇士。

  怒不行揭,冲冠眦裂。

  这群可怜的莽夫,似乎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诉说自己的不忿。

  然而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这样的情绪全然无济于事,甚至因为狂怒险些控制不住妖元流动。

  天外那位魔中霸者玄能一转,精纯无匹之魔能化作一只巨手,向着五位大妖抓去。

  魔元澎湃,摧枯拉朽。仅仅是外泄的魔能就足以打破大乘之修的护体妖力,更遑论巨手上的无上魔威。

  看见巨手袭来,大臣这才发现自己竟是避无可避。

  耳边传来狂风咆哮,身体被更为强横的空间之力束缚,难能一动。

  噗。

  又一次,耳熟的声音响起。再转眼,又是一名同族受戮。

  血肉飘零,妖血浸开四野,森白骨架无力垂落。

  修体修体,修到他们这种境界,竟也只有骨血方能逃脱一劫。

  看着眼前之景,大臣突然觉得有些悲戚。他们本该是道界的至强者,然而面对他族至尊,竟亦如蝼蚁。

  大臣看向远方的魔尊,平日里的威严不在,有的只是面对浩劫的无能为力。

  目之所及尽是惊天杀伐,六感皆属全是死神之影。

  模糊间,大臣似乎听见了熙君急切的召唤。召唤之末化作一声悲痛的哭腔。

  他知道,这只是他的理想。因为他们的女帝陛下,早已忘了怎么哭泣。

  不外在他心里,或许熙君也只是当年拉着他衣角不让他离开的小女孩,而不是君临天下的女帝陛下。

  “阁老!”

  又一次召唤声传来,这一次大臣很确信,不再是理想,而是真的有人召唤他的名字。

  虽然,那小我私家不行能是熙君,因为熙君理应在北海之滨,加入属于她的聚会会议。

  不外召唤着他的人,大臣也认识。那是一名人族,是本应有着不死不休之恨,却被女帝袒护下来的人族。

  本以为对方早已带着妻儿逃离,却不想在这种地方听到他的声音。

  大臣回过头,看向下方冲上来的身影。嘴角嚅了嚅,最后化作一声轻叹。

  下方那人实力确实不差,可比起天外三位魔尊,他的举动除了让自己死的快些之外,别无用处。

  就在巨手即将拍打大臣之际,熟悉,但又陌生的剑气猛然划来,剑意森然直冲九霄。

  虽然,这一剑并不是斩向大臣,也不是斩向大臣身前的魔手,而是瞄准了更远处的魔族雄师。

  早以剑道名闻天下,现在道行再度精进的剑者,他的至强一剑有多强?

  大臣不知道,甚至就连施术者本人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脱手之时体内灵力流转何其痛快酣畅,那一瞬神念之通澈可通星辰日月。

  轰!

  这一击没有任何效果,因为强势一击被魔者挡了下来。但剑尊所做也有一定的效果,因为大臣活下来了。

  简朴的盘算带来简朴的答案,这样的生长并没有出乎剑尊预料。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至极一剑挡不了魔手,他也知道这一剑救不下大臣。

  所以他将目光放在更远处,那里是魔军数万,气势滔天。

  不得不认可,有时候人众纷歧定有利,甚至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还会成为累赘。

  而在剑尊眼里,那群神情冷漠,眼中带杀的魔族雄师,就是很好利用的累赘。

  他虽然是在赌,赌自己这一剑有可观的破坏力,也赌魔尊一定会救下这群乌合。

  结果虽然是他赌对了,甚至还在狂赌之余,发现了一件超出预料的事。

  剧烈的爆炸引发所有人注意,无论是身受其害的魔者,照旧下方绝望的妖者,甚至剑者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中唯有那一剑。

  闭目,睁眼。短暂的心思空明之下,剑者剑意再甚。三合化一之能空前绝后,一缕剑意散溢,斩破理法苍穹。

  甚到魔尊眼神一凝,甚到天外群魔惊惧。

  睁眼的剑者,凝神的魔尊。前者道心通达心思澄明,后者有恃无恐仗势压人。

  四目相对,逆转一剑刹那迫近,剑气破空而起,卷动风云生灾。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拖住他,就算如今剑道大成,他也只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站在对方身前。

  所幸,或者说不幸的是,魔者给了他应有的尊重。

  至尊之魔左手轻抬,将摄人剑气格挡于外。尔后手掌轻翻,一点黑焰于手中汇聚。

  那是完全差异的天地玄力,但同样的威能无匹。

  天宇之上风云惊变,惊人的风压荡开劫云疏散。

  整个苍穹似乎只剩下一个傲然身影以及身影之上的暗紫魔炎。

  地上的剑者心中一紧,握剑的手隐隐有几分哆嗦。

  那是恐惧,也是兴奋。

  恐惧中功体再入极限,兴奋中体内剑意无主而鸣。

  随即――不世之招应运而现!

  但见剑者以身为柄,以天地玄力为体,以灵力交织为刃,展开一把……举世之剑。

  剑内有龙吟高亢,剑内有意气风发。

  一声高喝响彻云霄,一剑而去正是剑芒万丈。

  苍穹之上,一颗魔炎同时抛下。

  两者始一相遇,但见魔炎似若无阻,重重而下。反观剑体寸寸皲裂,已然破碎一半。

  也就是这时,剑体中忽见青光大作。第二口剑气撕裂“剑鞘”,直逼魔炎而去。

  纯粹的剑气,精纯的魔力。两者再度交汇,竟似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眼见于此,魔者神色惊奇。然惊奇不外一瞬,第二颗魔焰蓄势待发。

  究竟这种火焰对于魔尊而言,也不外是小手段,甚至连“术法”都算不上。

  可对于剑者而言,此前那一式已是极限,如今就连功体也都残缺不堪。

  妖者们乘隙逃离,剑者逆血攻心。来不及思索,剑者再次强运灵能,无视功体之限。

  然,正值剑者不计结果准备再接一式之时,半空的两股玄力发生异变。

  紫青之外,有漆黑魅影囊括其中,逐渐扩大。

  如此生长自然超出剑尊意料之外,不外魔尊似乎发现了什么,猛然撤去手中魔炎,向着下方两股玄力一指滑去。

  随手一挥,是术法相侵,更是魔能生刃。

  巨大魔刃划破空间,蓦地泛起在玄力之上。只是没来的及触碰,惊见漆黑之影极速扩张,吞噬了整个天空。

  轰!

  一声巨响,但见漫天灰尘飞扬。

  魔刃最终照旧打破了漆黑之影,只是硝烟之后,却少了许多人的身影。

  身影中包罗下方混战的魔者,也包罗乘隙而逃的妖者,更包罗那位举世无双的……剑者。

  ……

  “嗯……魔族乘隙入侵。”听完玄溟子的故事,东流沉吟片刻,随即再度发问,“所以最后你是逃进了这么一片区域?”

  “准确来说,我并不算‘逃入’,而是‘陷入’。

  这片空间完全凌驾了我对空间之法的认知,再加上那时候我功体有缺,已近濒死。”

  “那这些人的死?”

  东流所谓的这些人,自然是不远处淌血的众多生灵。

  这里面有妖有魔,但无一例外,皆死于剑伤。

  一剑索命。

  究竟没看过玄溟子脱手,不外以东流的视角来看,恐怕这些生灵都是被玄溟子所杀。

  “是我。”

  绝不迟疑的回复,倒是让儒者另眼相看。

  “但也不是我。”

  〔很好,接下来应该就是为自己洗脱罪名的说辞。〕

  剑者还未诉说,东流已经开始了自我预测。而以事情生长来看,东流的预测全然正确。

  “说起来,你应该见过了我的分魂吧。当年我为了离开这里,用尽了所有措施。

  结果都无效,最后才有了这么一个不是措施的措施。

  魂体双分。

  我本想以分魂之能横跨空间界限,最后在里应外合之下强行突破此地。却不想分魂却似有了独立的意识,不光将我囚禁于此,更将在场众人悉数杀尽。”

  〔啧,真无趣。〕

  “确实见过了,不外如今的它,已经不再是人。”

  “什么意思?”

  “我不知它用了什么要领,不外如今的它,成了八方剑灵。只是……”

  “只是什么?”

  “哦,也没什么。只是它的实力下滑的太厉害,甚至不如金丹大成。就在不久之前与我坚持,片刻后落荒而逃。

  一点也不像传说里的那般神武,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

  用费解的心情说出如上言语,而身旁的少女也只是缄默沉静的看着两人。

  儒者忽的有些庆幸曲红儿尚未修道,否则他这般乱说定然会露出马脚。

  “是吗,原来它已经堕落成这样……”

  听完东流话语,玄溟子的神情略微有些落寞。

  或许当听到自己的分魂背弃了身为人的骄傲,每小我私家的反映都市是这样?

  “好了,少年郎。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接下来还请兑现你的允许。”

  “虽然……”

  儒者信口一答,永夜随心所化。一柄漆黑长剑显现于手,尔后一剑划去,惊起剑纹生浪。

  “……这就帮你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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