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之地,风浪消停。而消停的原因,则是相拼的两人一同昏厥。
所以当琚姚顺手救下他们二人时,这里便恢复了平静。
只不外出乎琚姚意料的是,当她准备拖着两人前往某个略显宁静的地方时,那个怪异的人突然醒了。
醒的极其突兀,所以有些吓到了琚姚。所以杀手与生俱来的反映,让她一剑刺向醒来的男子。
不外一瞬之后,琚姚收手了。因为男子说话了――住手――他是这样说的。
既然能相同,那自然以相同为要。况且她之前把“她”拦下,就是因为看出了“她”的不寻常。
只是,醒来的这个,似乎不是“她”。
“你是谁?为什么你给我的感受变了。”
既然另有理智而不是直言扬杀,那就证明有着一定的交流能力,所以琚姚开门见山,绝不客气的询问。
“在下齐若安。至于之前占据我身体的,名叫东方柊……”
短暂的缄默沉静后,故事,徐徐从男子的话语中浮现。往事亦随之而起,随之而兴。
……
九原之争上,由于齐若安与东方柊一时陷入危机,被刘长卿一道杀生剑斩伤。
按齐若安的话语来讲,是东方柊于最后关头舍弃其肉身,进而夺舍了齐若安。
不外他齐若安也特殊人,虽然被占据了躯体,但神魂并没有消失,反而退到了识海更深处。
直到刚刚盛装女人那一剑,不光斩伤了东方柊的神魂,更是将他识海内预留的一式逼出,他才得以恢复。
故事很美好,乍一听有始有终,不外琚姚仍感应有些差池劲。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偏见,她认为这抹差池劲的原因,正是出于齐若安自己。
不外一来没有确切的证据,二来她另有事询问,所以只好装作不知。
“那按你所说,现在那个名为‘东方柊’的女人的神魂,是不是还在你身体里?”
齐若安闭上眼,似是静静感悟。随后睁开眼,回复到是。
“不外她的神魂伤的极为严重,几近于溃然。”
看其模样也不似撒谎,所以琚姚只是目光一凝,寻思着那名剑者女人是不是下手有些太狠。
“你躲在在识海这么久,可能看见外界之事?”
“不能。”
“那你对‘东方柊’有没有一定了解。”
“也不算什么了解吧。”他谨慎的斟酌着用词,说着让琚姚难懂的话,“自她夺舍我之后,一直在做着奇怪的事。似乎她想与什么人联系,可惜一直联系不上。”
“厥后更是察觉到南域被封锁,选择在此期待。可我知道,我的身体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而神魂不合的情况,也没有发生。”
其实不止是琚姚,就连话者本人也很困惑。他一直在暗处里视察着东方柊,不外“能视察到”的地方,着实不多。
他无比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也借此推测出眼前两人联手留下她的原因。
“怎么了,东方柊的身份有问题?”
他试探着,问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而此时的琚姚也不在乎他有着怎样的心思,便将她的疑点尽情宣露。
“不只是身份……对了,你既然是她的盟友,那你可知她的来历。”
“曾经有谈起过,不外她只是说她来自北域,但身世何门却没有细说过。”
“那时我也没在意,因为我的话语同样似是而非,所以再没有细问。”
短暂的交流后,琚姚终是发现从齐若安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所以这位女人有些烦恼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一时陷入惆怅。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告辞。”
最后觉察确实无事可做,琚姚带着紫苑,一瞬远去。
至于为什么要带着紫苑一起离开,虽然是她觉得齐若安这人也有问题。
只不外更大的问题在于,此时这位女人身上竟没有一颗棋子。
同是逐鹿盛会的加入者,时至近末却还没找到棋子,这样的事让她感应困惑。
而且紫苑的修为当属顶尖,谅也没人可以从她手中抢夺。
但这种事既然已然发生,那一定有所原因。
简朴的一番推论,其结果仅存两份。其一是她将棋子以筹码的形式给了某人,换取她想要的工具。
其二则是她加入盛会的目的,并不是想赢得什么,而是想“知道”什么。
两种可能性都有,不外琚姚短暂的思索后便放弃思索。究竟是别人的事,她知道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外就在她带着人急急而奔之时,却在一处山峰外被人拦下。
与其说是拦下,不如说是女人感应到此人。不外并不是借由神识,而是棋子气息。
“东流?”
照旧一样的儒生妆扮,一样的满脸带笑,这让她想起一线天时几人的遭遇。
“女人好影象。”儒衣人轻声一笑,便直言来意,“可否将紫女人交由在下照顾。”
“不行。”虽然明知这两人是同盟关系,不外琚姚仍有些不放心。
况且此时东流身上的棋子数量让她感应惊奇。
足足八枚。
逐鹿盛会凡四十三人,共四十三枚棋子。而此人手上竟有五一之数……
其实她还不知道,这一届本该有四十四人,不外随着李佑的退局,这场盛会反倒回归正常。
“女人可是怀疑我?”
没有半点迟疑的……“是。”
“那你把紫女人放下来,我为她医治。”对方态度坚决,儒者只好退而求其次。
“行。”仔细想了想,仅是资助救人而已,儒者手段再高,应该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其实女人对我的戒备不应如此,究竟紫苑可是我的盟友,在下怎么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一边试图澄清误会,一边从储物袋中拿出些许丹药。
“唉。这些都是固本培元的丹药。琚姚女人,你不应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略微感应之下发现对方所言不虚,所以琚姚总算收敛起怀疑的目光。
不外她照旧很好奇,这么严重的伤势他要怎么治理。
认真说起来这个名为东流的道人一身是迷,或许是个医者也说不定。
不外东流的手段终究照旧超出琚姚的预料规模,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催动灵力把药力化开,但见紫苑身上突然散出皎洁荧光。
荧光里满是生机,甚至仅仅溢出来的生机都让琚姚感应体内灵能流转。
“这是什么药?”
儒者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问题只能出在丹药上。
“东某自制奇药,用于活血化瘀。”
听见东流不正经的回覆,琚姚也知道这或许是别人的秘密,也就欠好打探。
荧光在紫苑伤口处汇聚,而这时东流已经撤了灵力。
三息之后,身受重创的剑者徐徐苏醒。
苏醒后,看见眼前的两人,眼中戒备化作庞大。随口道了声谢,尔后转身离去。
看来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琚姚如此想着,然后看向儒者。
而儒者冲着琚姚歉意一笑,转身追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自己视野,琚姚叹了口气,向着天江台而去。
虽然她并没有一定要赢的想法,不外仅仅是出点力的话,照旧可以接受。
“八枚……”
……
而在极地之地,随着两位女人的远去,这里恢复了平静。
齐若安寻了个简陋之地,开始恢复自己的伤势。
他的神魂无虞,但身体上的伤势却极其严重。
那位女人的一剑从其眉心插入,直斩识海,险些要了他的命。
幸好他的识海里还存有一道术法,为他反抗了这一剑的伤害。
虽然在他的说辞中,那道术法是他被夺舍时刻意所留,不外他显然说了谎。
那等饱含灵元的一式,绝不是他这样纯粹的剑者所能施展。
不外那都不重要,女人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而他能像现在这样能掌控住自己的身体,已实属大幸。
不外就在他运转心法修复伤体之时,一段艰涩繁琐的信息蓦地浮现在脑海中。
神识内窥之下,发现这段信息由怪异的符号组成,以其模样来看,应是“文字”。
而在文字泛起的地方,另有一只形状怪异的虫。
这时候齐若安才知道,为什么一直被自己偷偷视察的东方柊,可以避开自己的线人与他人联系。
只不外这文字他看不懂,所幸,陪同文字而来的,另有一段话。
这话语的发音同样离奇,不外既然在脑海浮现,那自然而然的就转成了他能听懂的文字。
“南域已解封,随时可以回归。”这是这段话的内容,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不外仔细看去,才发现这段话泛起的时间应该是五天前。
那时候的东方柊似乎深受什么折磨,来到这极地之地运功疗元,所以没有看到。
小心谨慎的,以神识触碰那只怪异虫子,觉察这工具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毫无反映之后,齐若安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随后同样以神识在上面留了一句话,那句话是――
“现在还不是回去之时。”
没有留下文字,仅仅只有一段口讯。若是这只虫子能将他的口讯传到,那他的试探也就此开始。
而若是没有传到,那也只能说明这虫子只能传输文字,并将文字翻译成话语。
届时,应该会有另一端的人找上来,而他,也会趁此时机进入一探。
“在那之前,首先得模仿成东方柊……”随着其话语轻诉,慢慢的,他的气息变得不再协调,进而泛起出诡异之态。
“这样一来,应该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