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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唐

第十六章 低调

獒唐 苍山月 2339 2018-05-09 00:05:04

  “九郎要挖口窖?”

  大伙儿回抵家里天已经黑了,用饭的时候,老十一聊起吴宁要挖窖的事儿,结果六伯不乐意了。

  “那玩意有啥用?可不是咱们庄户人家该有的工具。”

  “九郎啊!”六伯觉得得多说两句,“听你五伯说,你那摊子是挣了点钱,可有了闲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修屋子没啥,再不济等你娶亲的时候也用得着,可是挖窖,我看照旧算了。”

  对于六伯的说法,吴宁早有心理准备,究竟没试过,老一辈是很难理解的。

  是以也不反驳,只陪笑道:“左右现在是农闲,我就挖一口试试,花不了几多钱。”

  话说到这份儿上,六伯没啥说的了,无声地摇了摇头,认定吴宁这是瞎折腾。

  “你呀,坳子里的后生属你最不循分。”

  吴宁不接,只是憨笑。

  其实,挖菜窖这个事儿,吴宁已经想了很久了,甚至比开客店还早,只不外一直没有时光和精力付诸行动。

  ......

  房州别看地处荆湖,可是山地气候加上这个时代明显比后世要冷得多的天气,所以一入冬,会有一段不短的霜冻期,不光会落雪,连江河也得上冻。

  这就造成了一到冬天,另有开春那段青黄不接的季节,老黎民饭桌上的食材极为匮乏。除了糠心儿的萝卜、干芋头,撑死有点腌笋和藕,是绝少看见绿菜叶的。

  吴宁家里种的就是菜田,所以怎么让地里的菜卖得上价,就成了吴宁琢磨最多的一件事了。

  吴宁一直也纳闷儿,像后世北方用菜窖储菜的要领并不庞大,为什么在大唐就没见过呢?

  其实他不知道,这主要是两个原因。

  一来是,适合窖储的蔬菜种类不多,且要领不妥。就算是后世的北方农民挖菜窖,也顶多是储存一些土豆、萝卜、明白菜。

  可是在大唐,土豆还在美洲,萝卜不用菜窖,找个阴凉的地方,只要不上冻也存得住。不外就是糠了一点,不那么水灵而已。

  至于白菜,这时叫菘菜,大唐倒是有的。

  但是和后世的白菜差异的是,个头太小了,也就两个拳头那么大,储存难度太大。

  二来呢,就是窖藏这种要领并不普及,说白了,挖窖存物在大唐并不盛行。

  这种深埋地下,用恒温贮藏的要领,是在烈性酒开始成为主流之后,才被深度利用起来的。

  窖是用来存酒之后,才被人们更广泛的利用。

  可是,唐时的酒度数很低,加之提纯欠好,保质期相对也就很是短,没有窖藏的价值。

  总之,这口菜窖吴宁是挖定了。

  以前人小言微,也没钱给他折腾,以至于蹉跎五年,屁事都没干成。现在好不容易勉强算个大人了,也该干点穿越者该干的事儿了。

  ......

  吃过饭,大伙儿就各自回家,约定明早天亮就过来。

  吴黎还想在吴宁家留宿,可是五伯没让,因为吴启晚间要念书。

  四伯把他发配回坳子资助,可是念书的事却教给了丑舅,是不敢怠慢的。

  这货在丑舅那屋背了好会儿书,才回吴宁这边。借他的光,也能点会儿油灯,亮膛一会儿。

  许是丑舅部署了课业,吴启回来没怎么和吴宁说玩,借着灯光看起书来。

  可是,看了一会儿,一抬头。发现吴宁也在看书。

  “你也看书?”

  “不行吗?”吴宁头也不抬地应声。

  他这小我私家懒是懒,可是有一点很好,就是允许了人家的事情,就算不情愿也会去做,而且绝不打折扣。、

  “看的啥?用我教你不?”

  吴宁懒得和他空话,把封皮展开,怼到了吴启眼前:“教得了吗?”

  好吧,吴启不淡定了,瞪眼看了半天,确定封皮上是《左氏春秋》四个大字,再瞅瞅自己手里的《论语》.....

  “靠,凭啥啊?”

  “凭啥本令郎才学《论语》,你就读《左传》了?”

  “唉....”

  吴宁长叹一声,放下手里的书,语重心长道:“这也是没措施的事情啊,究竟....”

  “究竟什么?舅爹逼你的?”

  “究竟人跟人照旧有差距的嘛!”

  “你!!”吴启脸都绿了,挤兑人啊?

  “低调!”

  没等他“你”出来,吴宁已经是扬着下巴,虚手下压,一副抚慰之态。

  “你九哥我喜欢低调,不要掌声,不要尖叫。”

  “直娘贼!!”

  吴启怒了,噗的一声吹灭了油灯。

  “睡觉!”

  “我让你低调!”

  ......

  ——————————

  第二天和头天差不多,吴宁照旧天不亮就起来做饭,大伙儿到了一起用饭。

  五伯和六伯、三哥照旧在隔邻做梁,他们这小的,在这边扒屋子。

  倒是虎子这回起了个大早,第一个进的吴宁家,然后守着汤水摊子打了一天的瞌睡,晚上再混一顿,走人。

  ......

  以后的几天也是一样,唯一让吴宁有点不安的是,修屋子这个事在坳子里已经传开了,有的叔伯兄弟,要是家里不忙,偶尔也会来帮一天的工。

  一切都挺好,可是他想不通的是:七婶怎么没来呢?

  好吧,吴宁有点犯贱了。

  那泼妇躲都躲不及,还盼着她来不成?

  要害是,以七婶的智慧才智,怎么会不明白一个原理:都有钱修屋子了,怎么就没钱还她的租子呢?按理说,想到这一点,她还能不来?

  可偏偏就没来,这让吴宁极为不踏实,不会是憋着什么大招吧?

  ......

  又过了十来天。

  大伙儿拆顶下梁,又把后山墙凿掉重新垒起。六伯那边的梁也弄好了,只等给大梁请神挂符,好择吉日上梁了。

  一大早,吴宁照常把饭菜做好,大伙儿也是早早就到了,可是谁也没上桌用饭,一直等到日上三竿。

  终于,两个羽士妆扮的一老一少进了院子。

  吴宁一看来的是两个,后面那个年轻的是孟苍生,低眉臊眼,一点仙气儿都没有,老老实实跟在老的那个身后。

  而老的那个,吴宁不光没迎上去,反而脸色一拉,对着那个八字胡、尖头鼠脑、眼带贼相的老羽士道:

  “小子可是只叫了年老,肖道长怎还不请自来了?”

  “非也非也。”老羽士一点没因为吴宁的无礼而不悦,东风依旧,淡定自若地摇着手掌。

  “贫道不来,九郎又不去,岂不是又让你躲了去?”

  吴宁一翻白眼,心说:“不躲行吗?这老道有病!”

  这贼相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山上问仙观的观主,也就是他那个自制年老孟苍生的师父。

  俗名肖凡,人称肖羽士,自许“问仙道人”。

  不得不说,肖羽士肯定是有点真本事的,而且据吴宁推测,这老羽士的本事应该还不小,否则也教不出孟苍生这么个奇葩来。

  可是吴宁顶烦这老道,无它,这就是个俗人,比他这个满身铜臭的穿越者还俗的俗人。

  看看他给自己道观起的那个名字,再看看这样貌,另有......

  另有那死皮赖脸,五年如一日,不知悔改,坚定不移,非要收吴宁做徒弟的赖皮相就知道,这人已经......

  俗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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