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莱歪一下头,“你说的组织,是那个护国教吗?”
他与她对望——“大人如何猜着?”
“冥狱这么大,装着你的箱子唯独落在这里,太多巧合就是预谋了。你觉得呢?也这么想的吧。”
他颔首,淡淡道:“我是这么想的,不外没有证据,原本不想误导大人。”
“我记下了。”叶儿莱体现明白,自己一定不先入为主。
“我附身鱼人以及此地一个女兽人,得了一些来自他们影象的讯息。冥狱是不是有个叫‘神降’的特殊日子?”
凭据死去鱼人的影象,他和族人就住这一片被称为“黑水”的大湖里,在深邃的水下岩洞聚族而居,他们奉临水而立的山峰住客为主人,称之为“峰主”。
除了峰主,他们一族并不与黑暗世界其他族群往来。所谓峰主,也只是因为敬畏对方的强大,畏而从之。
鱼人在黑水生存依赖的不是眼睛而是灵敏的耳朵,纵然没有一点光的水下他们仍然能捕捉湖底暗河水洞反射的声波,由此辨认方位捕捉食物。
但他们仍自以为是人类而非鱼类,因为他们仍然拥有视物的眼睛,另有从嘴巴吐露的语言。
语言是为了与外族交往才存在的!鱼人要打破自我禁锢游向新世界!
死去鱼人就是这样一只鱼人族的异类。他不仅如此声明,而且身体力行,自愿从深水域出来服侍峰主,他潜伏在峰主四周许久,视察到峰主出行纪律,每隔一段时间就离开土地,前往一处“充满灼烁与仙乐”的乐土,那一定是他们族群未来出路所在!
鱼人如此坚信,并对峰主立誓效忠,却不知道自己有天会莫名其妙就死在对方手里,在世时候也没有时机踏上“新世界”入口。
而在女兽人意识里,也有类似奇观的影象——在“神降日”,“灼烁”会被“神使”短暂地带到了黑暗地底。
族中长老申饬他们说那奇观虽然并不意味着恐怖,但“那是引导死者的神使来了,他们只带走好人!活人虽然绝对不能去,被会吸走灵魂的”!
所以那一天他们兽人是绝对不会外出的。女兽人小时候不懂事偷看过一眼,虽然没被带走灵魂,那一眼也差点让她眼瞎了,由此落下了深刻的印象。
世代生活在地底被情况弱化的视力突遇强光确实……不看是对的。
“是有。”靳无咎回覆她。
“哦!”叶儿莱这才相信,“夺舍”真的能获得原身一些影象碎片。
他沉吟一下,向她确认:“前监守的影象,大人能记得几多?”
叶儿莱摇头,“很少的,而且模糊不清,我都以为是自己发生幻觉了。”
他是何人,生平、过往一概不知,影象只有一些不连续的诸如“长翅膀的船在空中航行”、“两个月亮重合一起”、“海里一只比天空还大的怪物”之类如魔似幻的画面。
“啊,他也有‘神降日’影象,另有‘圣晶’……”叶儿莱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咕噜咕噜地重述出那句奇怪发音的长话。
“ψ……◎μ@……”
随着她话音落下,她从监守那收集来的一堆腰饰物当中,一颗外貌玄色的珠子哆嗦起来,然后嘭的一声,酿成玄色大肩负,肩负口自己松开,吐出来一大堆充满黑暗花纹的透光鹅卵石。
“鹅卵石”最大不外巴掌大,然而加起来也有上百斤。
“这是什么?怎么会突然……”
“圣晶。大人念对了法诀。”
靳无咎对疑惑的她解释,“法器按制造者能力及功效差异,分作学徒、士、师三大品级。好比储物法器,学徒及以下的低级制品,能以通用的口诀打开;术士以上的,需用到指定法诀;术师以上的,可称作‘法宝’,对使用者资质最低要求术士。”
从他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有点多啊。
叶儿莱定定地看他,“你是说,首先这是一个术士级的储物袋?其次,我体内也有法力?”
因为之前通用的咒语不能打开这个黑珠子,而现在她用的是自己身体。
靳无咎眼波微转,嘴角似笑非笑,“都是。”
“你不觉自得外?我又不是这世界的人。”叶儿莱追问,她很震惊好吗?可是他的神情却太平静,似乎早就猜到了。
“大人解救我的时候,打开了‘箱子’不是么?所以,我没觉自得外。”
哦……好吧。
“对‘神降日’一事我略知一二,或许是每月特定的日子,会有外界派遣的‘神使’降临冥狱,在那日之前赶往某个特定所在,可以用圣晶与‘神使’互易所需。”
叶儿莱睁大了眼睛:“那地方在哪里?赶得上吗?怎么去的?”
靳无咎神情淡淡地,“首先,有要圣晶,其次要有法力。二者具备,这两天就可以出发,十天内赶到就不会迟,至于所在以及怎么去的问题,麻烦大人把密室的照明物取出来好吗?”
叶儿莱很快把工具从密室墙壁掰下拿过来,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发光石头,雕成莲花模样,光线比荧光石明亮,简直像大颗粒的夜明珠。
“指路圣物。”靳无咎没接,只对她道,“大人可以持着它出洞试试。”
在洞外,她手里的莲花石浮现一个玄色的竖线,像路标引导她往某个偏向行走。
好方便,前监守的工具都自制她了。
“那,圣晶也有了,我们是不是很快可以出发?”叶儿莱问他。
“大人准备穿这套衣服去?”靳无咎问她。
嗯?叶儿莱低头看自己身上,新换的一套运动服,果真不适合吗?她虚心求教他,“那我应该怎么准备?”
“翻山越岭,路途纷歧定太平,至少大人需要一套新的防护袍。”
叶儿莱呃一声,“我不介意用监守的。”
然而监守比她高又比她壮,哪怕从尸身上剥下他的套装,叶儿莱也穿不了。她双手合十,向监守尸体拜了一拜,合上箱盖。歉仄,以后再不来打扰你了。
拿出回洞后,见靳无咎已经把监守储物袋取出的一套崭新大袖连帽长袍,裁剪妥当,用她提供的针线飞速缝好边角——“直接套身上试一下。”
他递过长袍道。
完全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