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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扫剑录

第四十一章 逝水东赴

疾风扫剑录 遆归络 3414 2018-05-10 18:48:21

  卫松疾看了看天空,满目的月光消弭了他不少的倦意。冬日的萧条景色开始慢慢褪去,进入最后的尾声,也预示者一场新生万物的追逐即将开始。晋朝军队在长江的冬季攻势应该已经结束了,崔枢马上便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回到安陵。

  “一切都要有定论了。”卫松疾心中开始细细计划未来每一个行动步骤,以及可能会泛起的种种突发状况和该有的应急方案,不知不觉走到了林子东南方的出口位置。不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很快认出其中一人就是苏镜,心中悬挂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欣喜之余,脚下步子也愈加速了。

  二女察觉道卫松疾的到来,主动迎了上去。虽是短暂的离别,但对于卫松疾来说,却恍如隔世,细细审察苏镜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这才确定她在作为人质期间并没有受到什么怠慢。

  他松了口气,刚要发话,目光却正好与苏镜相抵,两人相互静静凝视,无言以对,思绪在这一刻马上麻乱起来。这种微妙的感受让他感受到几分的尴尬,不由地把视线挪开,究竟这番重新到脚去审察一个女人家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卫年老,没想到咱们竟能在此相见呢!”苏镜笑容依旧宛如东风般,让人沐浴其中。

  “我获得‘九歌’中人的见告,知道他们已放你离开,特地赶来了,没想到真有此事。”卫松疾感伤良多道:“女人受质期间,他们可曾侵犯于你。”

  旁边的水濯听了,杏眉怒瞪:“你少看不起人,我们才不是什么鄙俚小人。”

  卫松疾寻声望去,脸上流露出失望之情:“唉,真是晦气,怎么又在这里遇上你这个煞星。”

  水濯听他之意,似乎从适才起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又听闻了这般的戏谑之言,更是怒火中烧。原来自己不计划生失事端的,不意对方竟先一步举事,心中的复仇情绪再一次被牵引出来。

  “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就偏要寻你麻烦。”水濯从袖中搓出白练剑,怒不行遏道:“咱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一个了断了吧!”

  卫松疾闻言兀自冷笑,风澜剑也随之出鞘了。“既然你蚍蜉撼树,执意寻仇的话,那么今日好歹要结果了你,免得日后天天寻我的晦气!“

  水濯听了,心中咯噔一凉,知道对方这回要动真格的了,甚至已经已经生出了杀念,眼下开始有些痛恨自己的激动。

  荆歌教与的有关破解卫松疾剑法的招式,自己运用的上不熟练,再加上对方功体健全,若然在此时动手,必死无疑。

  但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又怎么能够收回,她性子本就争强好胜,如今被逼到了这一步,更不能轻言放弃,索性就豁出去拼了这一回。想到这里,水濯银牙一咬,斗志焕发,显示出抱死一战的决心。

  苏镜看出气氛有些差池劲,本欲上前化销干戈,但看到双方坚定的眼神,心知劝阻无用,便来到卫松疾身边细声嘱咐道:“水濯是个好女人,莫要伤害于她!“

  卫松疾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这里刀剑无眼,只怕是伤了女人,这里离县城不远,沿途有绡巾卫驻守,女人大可先行离去,往南行个数里路即是了。”

  苏镜点了颔首,不再多言,与水濯交待了数句就离开了。

  两人等苏镜走远之后,相互剑意愈加浓烈,蓄势待发。卫松疾先前与水濯交手过两次,对她的招数已有或许的了解。她所习之武功既包罗柳门的独门绝学,又有荆歌洛神宫招式的影子,虽然门类繁多,却样样未至精髓。

  “你若有你父亲柳竹公一半的能为,或许能与我斗上一斗。”卫松疾言语轻蔑,恰似有意挑衅。水濯心虽恼,却未发作,心知对方有意激怒自己,于是先稳住情绪,无意间竟生出一计。

  “你这贼人,也配提我爹爹的名字!”白练扬尘,不由分说,直取卫松疾命门。水濯身形飘逸,起手剑式转瞬即成,毫无余劲保留,是置自身于死地的搏命之招。心知对方自绝退路,卫松疾从容面对,脚步轻挪,主动后撤避其锋芒。手中风澜紧贴地面划出一道细长的剑痕。水濯不愿罢休,剑锋快速迫近,所过之处杂草凌飞,万物避闪,为其气势所震慑。

  “分!”卫松疾大呵一声,风澜剑随着腕部的节奏开始震鸣,划出一道道弧线,随着力量的深入,弧度不停加大,泛起出剑扇状的屏障。

  水濯心中浮现一丝厦悦,猜出卫松疾后发制人,以守为攻的思路。此举正中她下怀,当下袖中白练攒射而出,越过剑锋,射入剑网之中,瞬间白练被剑气斩成齑粉。趁此时机,水濯抓住风澜剑切割白练的那一瞬间剑扇中泛起的一道罅隙,手中剑锋倏地如闪电般脱发而出。

  卫松疾眉头一皱,面色不改继续挥斩白练,丝绝不屑于对方所做的小行动。白练剑携带投掷出的余劲疾速撞向风澜筑起的屏障,随之竟然穿透进去,突破层层阻碍,距额头就在咫尺之间。

  “得手了!”水濯心中大喜,荆歌所言不差,再严密的防御也有泛起破绽的时候。卫松疾剑法的缺陷之处在于剑扇并非严丝合缝,它的弧度与剑身的速度决定剑在画弧的历程中会有一段时间的停滞,在这一瞬间会发生一道不易察觉的漏洞,这即是命门所在。

  然而令人震惊的一幕泛起了,就在白练剑穿过剑扇的哪一刻,突然遭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这是一股肉眼看不到的力量,却硬生生将白练剑弹扯回去,随即爆裂成无数碎片,散至四面八方。

  水濯花容失色,身形翻腾,轻巧避开了碎片的回噬,脚尖落在一条地面划痕的起点,这是卫松疾刚刚在地面上所留下的,一切竟然又回到起点了。水濯震撼之余,却惊觉后脑勺一股冷气在彷徨,转身一看,卫松疾不知何时已经泛起在了身后,风澜剑正抵在自己的喉头上。

  “一招而已!”卫松疾语气挑逗:“还不如上一次哦!”

  水濯气得秀颊通红,没想到居然会败得这么彻底,还受到了对方的奚落,不宁愿宁可道:“明明可以取你性命的……为什么……为什么?”也许是羞愧于三连败这样一个羞耻的结果,一向心高气傲的水濯眼角竟闪烁着泪光。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这般的不懈努力到头来换回的竟会是一剑即败。为何自己无法手刃对头,为家人报仇,为何对方却能够一次次轻而易举用剑指在自己面前。

  她紧闭双眸,撕咬嘴唇,隐约可见血丝。她不愿意在对头面前落泪,只得把泪水生生的咽在肚里。

  卫松疾徐徐道:“我想连荆歌也一定不清楚这剑扇之中的玄妙吧!这当中的破绽其实并不是破绽,而是另外一道剑扇。”卫松疾将剑拿起,侧着身子熟练比划起来。

  这一回水濯终于看清楚,原来那道位于剑扇中央的漏洞竟然会是另外一道剑扇的侧面情景,有两道剑扇呈十字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奇异的景观,不仅可横,越发可纵,是一道堪称完美的防御屏障。

  水濯看在眼里,感伤良多,无怪乎荆歌对于自己向卫松疾复仇一事千般阻挠,如今一见,以自己的修为,只怕今生都难以战胜此人。

  卫松疾收剑入鞘,挖苦道:“既然明白了我剑法中的玄奥之处,那么下一次可有应对我的要领么?”

  水濯惊异道:“你……不杀我么?”

  “我若杀了你,只怕那小我私家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了。与其招惹上那条猛虎,倒不如欺负你这只小鱼虾来的划算。”

  水濯气恼道:“就算你放过我这回,本女人也绝不会有半点谢谢的,下次晤面,势须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卫松疾淡淡一笑,从容地转身离去了,临走时丢下了一句话:“若要杀我,请赶忙些,莫要让别人抢了先!”

  水濯呆呆地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那道身影,良久无语,片刻之后身心似乎得道解脱了一般,整个身体马上瘫软下来,坐在了地上,压抑已久的泪水喷涌而出。

  “呜呜……”女子的哭泣声响彻了整片树林,无数的委屈,无数的烦恼,如同江河般放泄出来。她抽噎着,哆嗦着,第一次感受到复仇的梦想是如此的遥不行及。

  放弃吧,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

  心灵深处,一个声音在劝诫自己。水濯明白已经不行能再向卫松疾寻仇了,因为她已经允许了荆歌这是最后一次的复仇行动,如今复仇失败,也该是送还的时候了。她欠这个男人的工具实在是太多了。第一次,她才发现,他对于自己是如此的重要。相比之下,恼恨又算得了什么呢?

  水濯站了起来,拭干了眼角的泪水,不想让自己最心爱的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脸上重新挂上轻逸的笑容。

  这时,水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噪动,周边停驻在树枝上的鸟兽霎时间受到惊吓,四散开来。一道锃亮的光线从林间漏洞中射出,在水濯身上一扫而过,发出清脆的莺鸣声。这一切险些转瞬即逝,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森林插曲。

  她顺着声音的偏向望去,看不到一丝的异状,反倒觉得自己脖颈上有些凉飕,纤手轻轻抚摸,竟有些粘稠,定睛一看,竟是鲜红的液体。还未反映过来,一道血柱从脖间喷涌而出,周遭的一切马上间被染得猩红的近似于美丽。

  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水濯整个身体便倾直倒在地上。全身上下被鲜血包裹着,宛如疯狂燃烧的火焰。

  原来这份迟来的死亡终究照旧无法躲过。

  水濯仰望苍穹,头一次觉得天空是如此的美丽。柔美的月光照在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她憧憬着和荆歌在一起的美好日子,当中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嗔怨和不甘,老天真是和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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