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儿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一路走来,身后的路上留下一道水线。
香菱落后两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身上的狼狈并不比她少几多。
不外,幸亏此时庄子上的人都已经散去了,路上并没有几多人。就算有人,徐锦儿也不怕了,最丢人的时候都被人见过了,还怕什么?
“香菱,你确定这是去唐令郎的落樱阁的路?”
一路走来,路旁的红灯渐少,周围的景物隐藏在一片黑暗当中,影影绰绰的,显得格外的寂静,徐锦儿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轻声问道。
香菱一边四下张望,一边犹豫道:“应该是的,奴婢今天白昼还去过……谁?”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被香菱紧紧盯着的那一片灌木丛里传来两声猫叫。
香菱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一些,悄声对徐锦儿道:“女人,奴婢总觉得……有什么工具在盯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走快一点儿啊?”
徐锦儿没等香菱说完,已经加速了法式,同时心有余悸的问道:“香菱,你确定适才是猫?我怎么觉得被那工具看得满身汗毛都竖成钢钉了?”
“我……我不知道……”香菱也是后背一阵阵发寒,脚下步子加速,紧跟在徐锦儿身后,战战兢兢的说道:“到了令郎那边就好了……”这话像是在慰藉徐锦儿,更像是在慰藉自己。
等她们走远,适才那片小树丛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纷歧会儿从里面走出两小我私家来。
这两小我私家统一的装扮,只是一个略高瘦些,一个则稍稍偏矮。
矮个子女子向着徐锦儿她们离去的偏向看了一眼,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的,“还贞节烈女呢?才来几天就投怀送抱……”
高瘦的女子则是轻笑一声,“夏雪姐姐,你别说她,一个村姑而已,就是真正的各人闺秀,名门之后,那个看到我们家令郎不是神魂颠倒,要生要死的?”
“那是。”叫夏雪的女子颔首切合道,然后转身问道:“我要回去复命了,你呢?”
高瘦的女子摇了摇头,“我要再等一会儿,我们家女人还想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呢!”
夏雪微微一笑,摇摇摆摆的走了。高瘦女子叹了一口气,重又钻进了那一片灌木丛中,隐于黑暗当中。
与此同时,许多地方也都在议论这件事。
清绮是肠子都悔青了。
两姐妹坐在内室,禀退了左右,气氛有些冷凝。
清雅坐在床上,已经换上了中衣,头发湿漉漉的。而清绮就坐在她劈面的一张雕花玫瑰椅上。
清雅十分不平气的问道:“姐姐,你说同样是落水,怎么境遇就这么差异呢?”她只是被淹了个半死,冻了个半死,而别人……想想火气便不由得从心头直冲发际。
清绮外貌平静的看着妹妹生机,却没有阻止,她的心里何尝不是在滴血啊?那个贱人可是她亲手推下去的,原来只是想给她点儿教训呢,可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
想到这个结果,她恨不能其时掉下去的是她自己。
而清雅却基础不知道自己心里面所思所想,依然在那里懊恼不已,“姐姐,你说其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令郎那小我私家心最是软了,其时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满身狼狈的人马上要摔了,令郎都不行能不扶一把的。”
“姐姐,若是其时换作是我,以我的花容月貌,令郎岂有不动心的?唉,我其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如果其时是我要跌倒了,现在是不是也能住进落樱阁了?”清雅一脸的神往。
清绮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深沉的答道:“纷歧定。”
“纷歧定?”清雅获得这个答案,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气呼呼的鼓着腮瞪了眼清绮,没好气的问道:“为什么?我哪里不如她一个村姑了?”
清绮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指了指她的屋子,道:“藕香榭出了事,不能住了,你这里还好好的啊!”
这即是问题的要害。
即即是清绮现在的心并不平静,但是依然第一时间抓住了问题所在。
清雅一愣,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上完好无损的屋顶,脸上的郁闷掩都掩不住,小声嘀咕道:“就算屋子有问题,庄子上那么多空院子,就住不下一个她?”还非得两小我私家挤在一起?
“令郎不会看上那个村姑了吧?”
这个可怕的念头才一跳出,清雅飞快地停了下来,在自己的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一叠声的念叨:“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清绮看着她不由得伸手亲昵的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你也别紧张,令郎的脾气就如同小孩子一般,劲头上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不外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说不定一会儿的功夫这个徐女人就会遭了弃,灰溜溜的出来呢!我派了人在那边守着呢,一有消息,准保回来禀报的。”
清雅的眼睛也是一亮,想到之前跟人探询的到的消息,精神不由一震,眼睛不由得看向门外。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被留宿过落樱阁,可是那个不是一会儿就被灰头土脸的赶了出来?
这个徐锦儿应该也不会例外!
***
暗香苑三间精巧的正房掩映在一片梅林当中,因为还没有到季节,梅树上面并不见一朵梅花,反而是绿叶茂盛,枝叶相连。
屋子西边角落里面,昏黄的灯光打在窗上,从外面看,朦朦胧胧的透着温馨。
屋里面两小我私家,一站一坐,坐的人自豪冷淡,立得人身量不高,肌肤略丰,不是夏雪是谁?
白梅手里面端着茶,茶汤碧绿,清澈见底,只是在外貌蔓延着一层薄薄白雾,“她真进去了?”
“是。”
“就她一小我私家吗?”白梅轻啜了一口茶,问道。
“不是,丫鬟香菱跟在后面……”夏雪敬重的答道。
“哦,”白梅慢条斯理的又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还以为她是个机敏的呢,没想到,与那些人一般,都是些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