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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梅是梅姨娘的人,这可是又菱万万没有想到。不由得心底起来一阵寒意。
那个外表粗笨的丫头,她可从来没有疑心过。其实六女人屋里丫头不多,事情也少,齐瑶虽然是个火爆脾气,却并不多事。
原来今日齐瑶眼见又菱被惜玉气得摔门而去,自己还继续悠然的抄着佛经。
结果纷歧会就见慕梅进了佛堂教惜玉差事,马上纸上染了好几滴墨。
她这才觉察自己身边真没有几个能用的人。要不就是糊涂如慕梅的,要不就是把个梅姨娘当成太太投合的,虽说是自己糊涂纵容了梅姨娘在先,但这些眼里没主子的丫头,实在也不想要。
慕梅,她原来只是想教训一下她吃里扒外的性子,也杀鸡儆个猴。
谁知老太太那里跟顺风耳一样,还没一个时辰,慕梅就晕倒了,老太太那里就派人来找她了。
这时再听了她的来历,方惊了一跳,鲍二爷以前教自己,宁肯守着一两个知心放心的,可千万不能放那猪油糊了心的,拿钱当命的人在身边。
这种人,往往就是一锅好汤熬到最后关头,掉下来的那粒老鼠屎。
原来这慕梅竟是梅姨娘的娘家人送进来的。慕梅家贫,又是梅姨娘的远亲,家里吃不下饭送进来,原来是送去伺候梅姨娘的,是梅姨娘觉得自己不外是个姨娘,身边人多欠好。
横竖齐瑶也不是个细心的,慕梅虽笨些,却肯花力气,也忠心,放那里打探些消息也方便,这才指给了齐瑶。
今日齐瑶去找罗嬷嬷说话,数着屋里丫头算人头,才被冯婆子不经意提及,记得慕梅是梅姨娘家送来的吧?
罗嬷嬷接了道,对啊,以前放六姐儿那里还提醒过她,让她留意些的。
这样说,上回她让人去送信给淮哥哥,也肯定是服务的人透露了消息,让慕梅把消息告诉了梅姨娘。
又菱做事稳妥,却是个直性子,素来不爱在这人心背向上动心思。这时听了齐瑶细细告诉了,气得跳脚。
又细细回忆起来以往许多杂事,叹道怪不得自己屋里的事,梅姨娘回回明的跟镜似的,来的总是恰到利益。
齐瑶颔首道,“以前的事,不再提了。你是娘指派的,从小随着我,我也放心。但今日起,咱们即知道吃了这么些子暗亏,以后可不能再马虎。天巧是我要来的,凡事可放心,又是个闷嘴葫芦。。。。。
这屋子里的其他人,我一概都不要,全发落给娘那里打发,就借着老太太这回生气,全换了。”
又菱听了,捂着胸口一口气吐不出来,哭的接不上气,“女人。。。。我怎么觉得这些日子你竟都换了小我私家似的。这些话,太太知道了不知该多兴奋的。
以往我也觉着梅姨娘对女人有多余的心思,只是,我嘴笨,也说不清楚。
再厥后,屋里也没有一个知根知底的能商量,只能看着她们挑着女人使气。
现在好了,女人明白过来了,以后女人凡事真要多个心眼,那个姨娘,心眼多的真是防不胜防的。”
齐瑶冷笑着,“不外是个姨娘,怕是不用怕她的。
今晚上,你去找几个靠得住的泠雪居的婆子,让她们这三日每日夜里把那缸里的水扬出去,留一点基础就好。
嗯,那水也别扬,就拿些器皿去倒到净房去。再把白昼夜里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每天都来告诉你。
另有,部署一个警醒的,,夜里听听消息,尤其是咱们搬出去后的夜里,泠雪居有什么幺蛾子,”
上一世的佛香阁走水,查到厥后也查不出究竟。可是自从知道重修泠雪居佛香阁是梅姨娘撺掇老太太的,齐瑶就觉得一定不是意外。
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差池劲。但哪里差池劲,也说欠好。又菱虽然嘴笨,但跟下人情份好,这些事让又菱去做是放心的。
凝香阁,老太太派来的人叫了罗嬷嬷出去说了半日,罗嬷嬷只管颔首,也不多说。回来告诉邓氏,老太太说了,要对齐瑶多加管制,以后府里不许再泛起薄待下人的事了。
“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车轱辘话,太太就别细听了,竟不用放心上。我就是奇了,怎么六姐儿从姨娘搬出去那日就算到有人要搬回来,还以为谁,竟是六女人。这下好了,太太一家人又在一处,也不用悬心这个女人别人带偏了。”
邓氏犹豫道,“好是好,我只担忧,她回来肯不愿住梅姨娘那屋子,另有一个,我那个大的,肯不愿容下她这个妹妹呢。”
罗嬷嬷想起也犯愁,不外,好歹搬回来了,太太一直以来的心病也就除了。
齐瑶还在泠雪居自己屋里部署着,外面齐珞声音大起来。
又菱出去一看,齐珞养的一只白毛鹦鹉,已经挂在齐瑶的门外廊间了。
又菱气得转身进屋:“女人还没搬走呢,就急着要进来!梅姨娘这是要占了这泠雪居独自过活呢!”
齐瑶探头隐隐见天巧抄手站在廊下,似乎等了很久了。一笑,随手拿了一支笔丢到门外,那笔刚落地,白毛鹦鹉便一声惨叫。
屋内,齐瑶笑了起来。
这个天巧,可真是巧,还不多话,总是在该在的时候泛起,正是鲍二爷最喜欢的那种暗卫。
外面,就听惜玉连忙跑到廊下,捡起落到地上的鹦鹉,见那鸟儿一只眼睛已经被不知什么工具打瞎了。
张口要骂,可是人家屋里帘子垂着,似乎都没听到鸟的惨叫声,四周看去,也没有人在。
只好捡回去告诉齐珞,齐珞见连梅姨娘那里也没消息,想冲出去理论,突然就没了精神,挥了挥手,让惜玉把鸟拿走了。
第二日在凝香阁醒来,齐瑶心情大好。只是随着娘往老太太屋里去请安时,挤出一脸愁容。
齐玳看了她好几眼,要不是娘昨日专门嘱咐自己让着妹妹,早就出口讥笑了。
齐瑶却不管她的脸色,跟她并肩走着道:“姐姐,二哥昨天说你生辰快到了,今年又是要出阁的,要在九芳斋单独给姐姐过生日的。”
齐玳正要谢绝,齐瑶接着道,“我跟二哥说了,大姐姐素来不喜跟我出门,照旧别费心了,把那体己钱省下来,请我吃果子糕点的好。。大姐姐,我说的可对?”
说完嘴角一抹笑意。
齐瑶知道,齐玳最不喜欢看她这样子冲她笑,“自得忘形,没安美意!”姐姐是一定要生气的。
果真。齐玳被她激怒了。
“二弟请我吃酒,我为什么不去,你想我不去,我偏要去。”
齐瑶看着齐玳快走几步,甩开她,扶着娘,气呼呼的样子,心里叹道,“我的好姐姐啊,你就这么容易被激将,怪不得一个姨娘能搪塞咱们一家子呢。”
第五日深夜,二门忽的起了急促云板声,齐贵寓下四处奔走叫喊,“走水了,泠雪居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