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遥很少动怒。可是听到他这样说自己的母亲,路遥遥的脸气得都红了。这是怎样的男人,才气当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肆无忌惮的说着诋毁前妻的面。
明明,受害者是自己的母亲,明明,母亲和父亲路国强是真心相爱的。
孩子是敏感的。她从小就感受得出来。路国强和梁青春的情感极好。
琐碎的小事中就能看得出来。路国强和梁青春两人十多年如一日的会在散步时,牵着手。平常路国强总是抢着做家务。
每次梁青春数落他时,路国强都是笑呵呵的,不还嘴,从来不往心里去。该疼梁青春照旧疼。
路遥遥不以为然,连一句多的话都不想说。这点她就跟路国强一样了。遇到不喜欢的人,差池的事情,她不想说话。你瞎逼逼你的,我听不听,是我的事。
朱荣光见她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态度,不禁笑了笑。果真,照旧太嫩了,这就沉不住气了?心情都写在脸上了。
婉转的换了一下语气,朱荣光指了指两人中间的那张卡,对她说:“这里面有二十万。拿着这二十万,你省着点花,大学的用度,就不用张嘴问你怙恃要了。你的家境,你是知道的。你觉得让你怙恃这么辛苦送你上大学,你不是太自私了吗?损失一个男朋友,换来二十万,不亏。”
路遥遥伸脱手去拿那张卡。朱荣光脸上露出了笃定的笑容。就说吧,二十万,对路遥遥来说,就是一天文数字。
按他们的家境来说,路遥遥要事情几多年,才气存到这二十万。现在一下白得二十万,她怎么选,不出乎他的意料。
可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路遥遥拿着那张卡,从包里拿出铰剪,直接几下剪烂了。
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怒极反笑了。路遥遥还优雅的起身,将卡的碎片收起来,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是深入到骨髓的习惯了。再怎么生气,她也会将垃圾收拾得好好的,只因为路国强扫了许多年的大街,她更能尊重和体贴环卫工人事情的辛苦。
朱荣光也动怒了,果真跟她那母亲一个贱样,不识好歹。他站起身,拉过路遥遥的手腕,手高高扬起,欲甩给她一巴掌。
路遥遥拿着铰剪戳了已往。打呀,打下来,看看是她的铰剪硬,照旧他的手掌硬。她的眼神清澈,十分的美丽。因为怒气,那双眼睛生机勃勃,不是那种一滩死水的眼睛,也不是那种柔弱可怜的眼神。
朱荣光的巴掌没有落下来。他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动怒和打人的激动了。记得以前一开始打梁青春时,他是心虚的,还赔不是。
梁青春很快原谅了他,他也保证不再动手。但事实上,只要有了一,就有了二。他打上瘾了,看着梁青春哀嚎求饶,内心居然是痛快酣畅。
有好频频,当着路遥遥打的。路遥遥的眼神,他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觉得,这丫头的眼睛,黑漆漆的渗人。直到有一次,打了梁青春不够,他对路遥遥也下了手。
恶狠狠的将路遥遥的手甩开了。朱荣光指着她的鼻子说:“思源这样优秀的孩子,你个贱人生的孩子不配。你不要和雨莎抢,你绝对留不住思源的!”
路遥遥真的气得半死。这是怎样的父亲,才气跟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伉俪恩爱,父慈子孝,到了她这里,就是双重尺度了,是吧。路遥遥为母亲的已往感应可悲,为自己流着这个男人的血觉得恶心,也为母亲和自己庆幸。
幸亏母亲最后觉醒了,绝决的跟朱荣光离婚了,幸亏她们遇到了路国强。
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口舌。路遥遥扭头就走。分不分手,是她的事情,跟他朱荣光没半点关系。抢?和雨莎抢?什么抢!贺思源何时说过他喜欢朱雨莎,何时说过,朱雨莎是他的女朋友?
“你这样,有一天你会忏悔的。尤其是你跟思源分手后,你会忏悔,没有拿我这张卡。”朱荣光“美意”的提醒。
路遥遥没有转头,不想再看他的嘴脸,再看一眼,她怕她忍不住一时激动,拿铰剪把这男人的脸给扎花了。激动是魔鬼,激动是魔鬼。路遥遥默念了几句。心平静下来。气什么,本就是跟她不相关的事。今天给小朋友做家教的时候,为了做卡片,带了铰剪,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公交车上,路遥遥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头靠着车窗。透明的玻璃窗,外面的风物幻化。路遥遥突然回过神来,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哎,把正牌男朋友都忘记了。
她拿脱手机,犹豫了一下,是要打电话呢,照旧发消息呢?
咬了咬唇,她决定照旧打个电话吧。结果号码还没有拨出去,手机铃声响了,是贺思源打过来的。
路遥遥手忙脚乱的接起来,连声音都有点哆嗦。“喂,贺思源~”
贺思源挑了一下眉,贺思源?现在都是这种关系了,还叫得这么生疏。不外没事,他有的是时间一点点去教,去纠正。她的声音有点忙乱,吸吸有点急促,是紧张?
这样想着,他凉薄的眸子就带了点笑意。
“在哪里?”
“我在公交车上,准备回学校。”就在这时,公交车报站了:“华联西站到了,下一站……”贺思源听见了。
“好,我知道了。注意宁静。”贺思源交待完,把电话挂了。
路遥遥没恼,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这里心情正有点烦乱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呢。这人,预计就是想起打个电话来,也没此外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