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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新语

第五十八章 官兵临门

江湖新语 无花梧桐 2423 2018-06-27 00:26:22

  高韧呆了五天,再次离谷来到龙塘张家庄。老远看见张宗福站在桥上,手扶栏杆远眺沩水,显然身体已经大好。高韧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

  “先生身体好一些了么?高韧在此有礼了。”

  张宗福闻声转过身来,见是高韧来了,喜形于色,伸手将他扶起,道:

  “少侠快快免礼!”

  待高韧站直,自己退却两步,深鞠一躬,郑重道:

  “高令郎对张家再造之恩,请受张某一拜!”

  高韧抢上扶住,道:

  “先生何出此言,高某实不敢当!先生快快请起!”

  张宗福坚持施礼毕,这才说道:

  “宗耀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唉,他这些年持家不易,我也深自切责。如果不是高令郎慧眼洞察,又品行高绝,如何能够以德服人,向吾弟明晰是非,使之幡然醒悟!宗耀走错一步,险些陷我张家于不仁不义、万劫不复之境,高令郎可不是对我张家有再造之恩么!”

  高韧道:

  “宗耀先生本质不坏,尤其对孝悌大义恭守推行,我只是置身事外,所以能够一言点醒而已。这都是张氏家风淳厚,先生教导有方啊!这段时间可有圣音教或其他江湖人士前来骚扰?”

  张宗福淡笑道:

  “这个我却是不知,想必是有的,不外既然高令郎已经部署妥当,我们自是高枕无忧了。来来来,咱们快进屋坐。”

  两人来到院中,只见院内荷花池已经清整修剪,各处窗明几净,气象比之从前大相径庭。纷歧会张宗耀也回来了,三人就在大厅中落坐叙茶。张宗耀一扫阴沉忧郁、心事重重之态,精神丰满、容光焕发,连走路都显得欢快无比,连带着整个张家上下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三人正在厅中唏嘘叹息,忽听到屋外脚步纷沓,高韧听力超人,率先警醒,站起身来道:

  “外面来客人了,人数不少。两位先生进屋避一避,我去会一会。”

  言罢大步走出,张氏兄弟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双双起身,相偕而出。高韧听到身后脚步,心中欣慰,虽有些许担忧,却也未出言阻止。

  刚走出院门,迎面数十人已经过了木桥,都身着官府兵丁衣饰,当先一人正是文再兴。见高韧迎面而来,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

  “原来是高客卿!太好了,正要找你呢!”

  高韧也放下心来,浅笑见礼道:

  “见过文大人!高某正巧来张家庄做客,下一步正要去参见文大人的。”

  张氏兄弟也上前见过礼,文再兴付托官兵就在院外歇息,只带了陈震一同进屋。张宗耀忙去招呼家人给官兵端茶送水、上下打点,张宗福则领着众人进了大院,在正厅中落座,部署家人看茶。

  文再兴爽朗笑道:

  “多亏了高客卿啊!圣音教刘义隆、牛二丁等人归案后,本官一面详加审讯,一面差人捉拿其他逆贼头目,现已大部门擒拿到案,所谓十二门徒,除了已死的,只跑了那假神医洪公豹。只可惜逆凶首恶,也就是那教主彼得王不知所踪,还需仔细寻访。总之本案虽不说完美,但料敌先机、证据确凿,尤其在逆行未发之际便雷霆除奸,既制止了战端一起一定导致的生灵涂炭,也保住了府县巨细官员数颗脑袋,这都是高客卿之功啊!”

  张宗福讶道:

  “原来那洪神医也是圣音教之人?”

  高韧道:

  “不错,他也是十二门徒之一,专为圣音教敛财的,着实可恶。”

  又对文再兴客气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县令大人和文大人治理有方,我等小民不外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咳咳,我记得文大人说过此案不宜牵涉太广,只核办首恶之人的,对吧?”

  文再兴道:

  “这个自然,高客卿一再嘱咐,本官也已向有司禀明,绝不会滥杀无辜,牵连过大。现本案人犯虽大多到齐,却有几件物证还需请高客卿资助啊!”

  高韧不接话茬,却道:

  “上次我写给大人的书信,不知大人收悉否?对圣音教出首的刘义隆、牛二丁等人,文大人也不会为难吧?”

  文再兴笑道:

  “高客卿的信乃是本官破获此案之要害,怎可不读?此信现亦作为重要证据留存于档了。至于刘义隆等人出首密告,依本朝刑律,那是有功无罪的,高客卿尽可放心。”

  高韧又道:

  “文大人既然核办此案,一定牵涉到高某本人和张宗耀先生,大人是否觉得我二人就不需过堂了?我习惯闲云野鹤、自由散漫,张先生也年岁已高,还需计划家事,我俩的证言,便在这里写了便可吧?”

  文再兴道:

  “高客卿在此案中居功至伟,张宗耀先生也并非涉案之人,两位都只是证人身份,现高客卿既然提出来,本官自无不允,便在这里过堂询问、两位签字画押即可。”

  高韧看向文再兴,文再兴也满脸浅笑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双双抚掌大笑,把张宗福、陈震弄得莫名其妙,也不明所以地陪着傻笑。高韧在笑声中取下包裹,取出其中的石印、《袁氏世范》和金印放在桌上,道:

  “文大人所需物证,是否即是此物?”

  文再兴道:

  “刘义隆等人供述,他们去麓山寺,即是带着此物前去寻那梅王宝藏的,因此本案没有这几件证物还真结不了案。多谢高客卿玉成哪!”

  顿了一顿又道:

  “关于梅王宝藏,高客聊有什么想法?”

  高韧道:

  “文大人,据高某所知,历来宝藏之说,多数疑神疑鬼,以穿凿附会者居多,此梅王宝藏亦不例外。所谓宝藏,也许就是这几件工具吧,究竟是袁家、刘家历代相传的祖物,传承着祖先的印记和希望,说它们是宝藏也不为过。”

  文再兴意味深长地看着高韧,似乎想从他的目光中捕捉到隐秘的信息,良久才说道:

  “既如此,本官便将这几件物事收缴入库,待案件审理完毕、一切澄清后再予送还。高客卿要是有什么需要呈明的,本官随时接待。本官还得提醒高客卿一句,如果真有宝藏之类,按我大明律令,那可是属于朝廷所有,需得上缴充公的,万不行私自藏匿使用,否则法网无情,到时可就不方便了。”

  此话威胁之意颇浓,张宗福、陈震不禁担忧地看向高韧,高韧却一脸纯洁无邪,道:

  “文大人尽管拿去,案毕送还时,金印还到刘家,石印和《袁氏世范》之书还到印石湾袁家即可,它们本是他们之物,我只是因缘境遇,恰巧暂时保管而已。至于宝藏,若是果真存在,那自然是朝廷之财富,只可用于官家黎民,任何人都绝不能据为己有、中饱私囊的,文大人尽管放心。”

  高韧此番言语话中有话,文再兴听得明白,其他人也不觉有何不妥。文再兴站起身道:

  “那好,咱们都是明白人,不必多说。陈震,你去部署人对高韧客卿、张宗耀先生二人进行询问,书录证辞并签字画押。此证物便暂由本官保管,过会儿开列名录,请张宗福先生署名为证。还要请宗福先生部署两个房间,以作问询之用。高客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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