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城等人的面色一变，暗呼不妙。
他们一上来就让秦文岳出头，大打情感牌，就是想把那场冲突蒙混已往。
没想到，林河照旧提起了。
秦文岳面露不愉之色，似乎林河没有立即投入秦家怀抱，让他很不满意。
他不快道：“林河，这只是一场小误会，你也没任何损伤，何须念念不忘？”
秦文城也随着笑道：“是啊，已往的就让他已往好了，这件事还不至于影响我们的关系嘛！”
小误会？
当日如果实力不济的人是自己，那会如何？
毫无诚意啊，秦家甚至连为当日之事致歉的计划都没有。
林河深深看了秦文岳一眼，突然发现，他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划分。
那次秘境比试结束，他为自己出头，只是因为千羽璇下令，衔命行事而已。
真正担忧记挂自己的，其实只有雨璇……
今天见到自己，秦文岳可有一句话提到四方盟？提到尹玄弘？
虽然他是空域人，但那究竟是他呆过三年的地方。
现在四方盟都被灭过一次了，尹盟主都死了，他问都懒得问一句，漠不体贴……
如果不是因为进阶星阵，不是因为阵武天赋，恐怕他都快要忘记自己了吧？
他微微摇了摇头，突然感应一阵浓浓的失望。
“既然已往的就已往了，那就都不要提从前了。”他淡淡道。
这句话，让秦文岳和秦文城齐齐一窒。
林河这句话，意思是从前秦文岳和他的那点事也不要再提了，不要和他套近乎。
还不等他们再说什么，林河就看向了古家众人。
“天玄宫四家，与我都无冤仇，也无渊源。但我已经与古家告竣单独相助的意向，他们若不忏悔，我便不行能忏悔。”
“你们若想也加入相助也可以，和古家谈即是。他们允许，我也没意见。”
他确实不介意与一个照旧两三个家族同时相助，真正介意的是古家。
听到他这句话，古家众人激动无比。
“林河！”
古天明腾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意外。
“你很好，很好！”
他连说了两声很好，足可见他的心绪之激荡了。
林河明明有选择权，却放弃了，而是选择了遵照口头协议服务。
“哈哈哈哈，我们果真没看错林少侠！”
“秦文城，你另有何话可说？”
“我们可没有欺压利用林少侠，更没有耍手段，你们都看到了的。”
古家众人喜不自胜，这一刻，他们看林河异常的顺眼。
而秦家族人，则是气愤难平。
他们本以为秦文岳一出马，再加上秦家的职位实力，实力弱小没见过世面的林河一定会哭着喊着扑上来。
哪知道，人家基础就不鸟他们。
讲明了态度之后，林河径直转身，大步走出了正殿。
秦文岳狠狠咬了咬牙，突然快步追了出去。
在外面，他拦下了林河。
“这就是你的回报？”
他满面兴师问罪之意。
林河停下脚步，淡淡道：“回报？那你想要我如何呢？与古家毁约？言而无信？”
秦文岳冷声道：“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林河不冷不热道：“你也让我很失望。”
“你说什么？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林河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注视着他的眼睛：“小璇现在怎样了？”
“小璇？”
秦文岳冷笑了一声，故意挖苦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称谓她？你虽有点成就，但还不配给她提鞋！她和你基础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林河寒声打断了他：“我只想问你，她现在究竟是什么处境！”
秦文岳的面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呵……”
林河何等智慧，只从心情就已经获得了答案。
“看来樊无崖说得没错了，成为天女，果真意味着必死的命运……”
秦文岳冷声道：“这事关苍罗大陆的安危，轮不到你来多嘴！”
“你们空域这么多妙手，却要一个少女牺牲来换取安宁……”
林河重重摇了摇头：“不！历代天女的牺牲，换来的是你们的贪婪和强权统治，你们安然享受着她们带来的盛世。什么空域三宫，你们这两千年真的和异族战斗过吗？”
秦文岳黑着脸，不快道：“人皆有一死，她的牺牲意义重大，换成别人还没有这个时机。况且，这是她自愿的！”
林河讥嘲一笑：“自愿？当年你随着她，其实是监视吧？”
此时的他，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
面对空域三宫无数妙手，年幼的千羽璇有选择权吗？
当年明明可以住在空域的她，却跑去偏远的四方盟呆了三年，恐怕只是为了眼不见为净吧。
只可惜，最后她终归逃不脱那宿命。
秦文岳捏紧了拳头，他突然狠狠咆哮道：“那又如何？你基础不明白那异族有多可怕！没有天女，你林河这小我私家都不会有出生的时机！”
林河淡淡道：“你说得没错，所以我谢谢天女！但我谢谢的也只是她们，和你们空域其他人无关。”
秦文岳莫名看着他，看了许久，突然道：“你究竟想怎样？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相对空域三宫，你只是个小人物。”
“是啊，我只是个小人物，我想要的也不多。”
林河仰面看向了天空之上那片因为遥远，而显得渺小的大陆，轻声笑了笑：“她是我的侍女啊……我只是想找到她，再亲口问一问她，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
“还将那侍女认真？你真是失心疯了！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时机再见到她！”
“呵，那你就看着吧……”
秦文岳满是讥诮道：“如果不是古天奇亲自验证过，我真怀疑你就是那个乱世妖星！”
“但很可惜，你不是啊……”
“在空域三宫面前，你终归只是一条生长较快的杂鱼而已，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只能随波逐流！”
言罢，他狠狠一拂衣，回到了大厅之内。
“乱世妖星？”
回去的路上，林河陷入了思索。
他追念起了上次古天奇给自己的那个符箓，难道那其实是在验证什么乱世妖星？
只是，他对此一无所知，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具体的工具。
然而无论如何，他内心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信念。
无论空域何等强大，异族何等可怕，他未来都一定要去一次域外战场。
亲眼……看一看她过得好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