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帮人像对宅兆地上的尸身瞧也不瞧,东方雪隐卓然而立,似乎自己所站之处不是墓堆,而是皇宫。朗声道:“左右藏身多年,近日才有人发现了左右的行踪,若左右肯自行走出,在下绝不为难。”
此话一出,温琰辰立时看向绿裙女子。
绿裙女子面露惊异神色,却没有说话,心中只恨恨道:别人只要做错一件事,他们就抓住不放,除掉后便能被江湖人士称为大侠,哪管我害死的那些人也是恶人……
公孙正高声道:“老前辈若肯出来,我们便不闯进去了。”
老前辈?
绿裙女子闻言一愣,才发现外面的人似乎找的不是自己。
温琰辰二人也是满腹疑问,而鬼令郎年纪和自己一般,万不会是他们找寻之人。几人想破脑袋都猜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边诸葛靖也开口说了长长的一番话,可他们无论怎么说,都没有冲进来。
绿裙女子心中疑惑愈甚,暗道:这三人武功可不低,竟也不敢贸然攻入……
她心念电转,趁诸葛靖说话期间,悄声道:“他们莫不是来抓这屋中另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而且那人本事相当了得,否则他们不会如此谨慎。”
这屋中居然另有隐藏之人!
温琰辰闻言心神一颤,转头四下张望,差点没吓哭出来。
突然间,一具棺材似乎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绿裙女子低声道:“鬼令郎,是不是你躲在里面?快出来。”
那棺材还在哆嗦,而且有越颤越响之势。
绿裙女子神色已有些变了,道:“再不出来我可就大叫了……”
她说话间突然发现温琰辰正怔怔地瞧着自己身后,骤然转头。
鬼令郎竟早站在了她的身边,而那棺材板还在不住地哆嗦。温琰辰惊出一身冷汗,鬼令郎目光闪动,一双鹰也似的双眼盯在那棺材上。
突然一阵呻吟声响起,屋内的三个角落竟划分站起一人。温琰辰险些要放声惊叫,唐怜双伸手掩住了他的嘴。
只见那三人竟是邵家三兄弟,他们居然还在世。看样子那力大师教授的武功不仅增人气力,另有防身之效。
三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脸上的骷髅面具已掉落在地,林雄瞪着鬼令郎,道:“可算看到这厮了,咱们这就宰了他!”
“这小子武功不亚于咱们,可别小瞧了他。”郭魁道。
高义正色道:“不错,他心机深沉,从面目心情上基础看不出在想什么。”
“空话,他戴着玄色面罩谁能看得出来啊?”林雄骂道。
“屋内什么人在说话?”外面有人厉喝一声。
林雄走到门边一瞧,看到那几十号人面色大变,道:“这些人难道是来找我们的?快走!”
高义和郭魁透过门缝望了一眼,都是吃了一惊。郭魁使个眼色,三人身子跃起,“砰”的一声,竟将那小窗口撞出个大洞出去了。
外面似有人要追,东方雪隐沉声道:“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绿裙女子皱眉思忖道:这东方雪隐不追别人,倒盯着这间屋子做什么?
她转头又向四面看了一眼,咬着嘴唇想:难道这地方有什么宝物?可我在这里待了有七八天,怎地却没发现?
她看向地上自己的宝箱,宝箱正在那具哆嗦的棺材旁。现在棺材还在哆嗦着,棺材板都似要掉了下来。
温琰辰心下畏惧,紧挨着唐怜双身边,一动不敢动。
绿裙女子瞧了鬼令郎一眼,鬼令郎对她不理不睬。她唯恐自己的宝箱有闪失,突然面露冷笑,道:“世上哪有什么鬼?都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她说着就一步步走了已往。
绿裙女子嘴上虽如此说,心底终究有些恐惧,走得越近,她的眼角抽动越厉害。
等走到宝箱旁,见那棺材虽哆嗦,却没有泛起此外状况。她心里微微一松,迅速伸脱手探向宝箱,就要往回拉。
便在这刹那间,一双大手突然自棺材内伸出,抓住绿裙女子的胳膊,直直将她拽了进去!
绿裙女子一声惊呼都未传出,人已消失不见。
温琰辰明白看到那双手干枯得没有一丝血色,简直不像是一双人手。那棺材板“咔嚓”一声盖得严严实实,再未发出一丝声音。
鬼令郎箭一般地冲已往,伸手在那棺材上一拍,“砰”的一声,棺材盖飞了起来,砸落一边。只见那棺材内赫然躺着一具骷髅尸骨,面上似乎发着阴冷的笑容。
——难道这骷髅将那女子吃了?照旧那女子一进棺材便化作了骷髅?
外面的几十号人听到里面不停发出响声,都是畏缩不前。
公孙正目光一转,淡淡道:“这等邪魅之人万没有高深的武功,谁若能将他除了,可就在江湖中出尽了风头。”
此话一出,便有七八小我私家冲了已往。这七八人一带头,那余下的人也都随着冲向屋子。唯有东方雪隐三人目中精光闪动,依然站立在那里。
大门砰然一响,竟被众人撞碎,像是唯恐自己不能亲手杀了敌人。
温琰辰二人转头去看,突然感得手腕一紧,像被一只手掌抓住,两人的身子猛地被拖入棺材之中!
鬼令郎眼露惊异神色,已看到棺材内的骷髅下方有一个暗道。棺材底部像有什么机关,被人一按,骷髅便陷了下去,那大手便伸了出来。人被拖入后,骷髅便又直直升上。
后面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冲着鬼令郎砍了过来,鬼令郎冷哼一声,却是反身跃入棺内。
他身子方进入下方暗道,便听到上面“嗤”的一声,像有什么工具喷了出去。
外面众人都是嘶声尖叫,显是中了什么暗算。
原来鬼令郎刚跃进来,石屋内的棺材都喷出一股绿色烟雾。烟雾瞬息间弥漫了整个屋子,那些人不出片刻便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东方雪隐眼见绿色烟雾从屋子涌出,喝道:“快退!”
三人眨眼间退到了十丈开外。
……
温琰辰摔在地上,直摔得七荤八素,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身后“噗”的一声,似有人跃了进来。
他正惊疑不定,鬼令郎的声音道:“莫作声。”
他在黑黑暗侧耳倾听了半晌,只听到上方一阵杂乱纷杂的嘶喊声。
“走。”
鬼令郎信步向前方走去。
原来他在黑黑暗练功多年,在这黑黑暗走路看得比谁都清,耳朵也比谁都灵。他自信没有人能在这里暗算于他。
温琰辰和唐怜双一开始亦步亦趋的随着,到厥后见这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未泛起,胆子也大了起来,越跟越快。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鬼令郎沉声道:“停。”
他突然扭头看向两人:“走错了。”
“什么?”温琰辰问道。
唐怜双心中已然明白,叹气道:“这棺材下面是一个通道,不知有多长。刚刚那人将我们拽进来后便立刻消失,说明我们站立的地方有暗门,那人即是从暗门走的。”
温琰辰闻言讷讷道:“那我们回到原先的位置不就是了?”
唐怜双幽幽道:“这都走了多久了,如何还找获得刚刚所站之处?”
她说着像是瞧了鬼令郎一眼。
鬼令郎压制住怒火,道:“你刚刚怎地不早说?”
唐怜双道:“你让我们莫说话,我自然不说话了。”
鬼令郎怔了一下,被呛得欠好生机。他在江湖六令郎中以冷静睿智闻名,头一次被人呛住。
“况且,”唐怜双又道,“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以为这下面是你设计的,自然要随着你走。”
“我哪有时光搞这些工具?”鬼令郎道,“我时常找地方练功,这里也不外刚来几天。”
“那你可真会找地方,若是我,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将那里视察得仔仔细细,连一只苍蝇从哪飞进来的都弄个清楚。你空有一身高明武功,却连这都不会,要是被人暗算立刻便一命呜呼了……”
唐怜双说得正是在奇门中学得的精髓,她自小便被训练学习种种机关暗道。
“你……”鬼令郎闻言,气得险些说不出话。他武功虽高,对这些简直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