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也没有想到,杨家村的村民竟然会在自己家门口等自己,这时候不是吃晚饭的时间吗?
昔人的夜生活,不像现代人那般富厚,城里的人还能逛个青楼,跑跑夜市什么的,乡下则完全没有娱乐运动。
甚至有些比力穷苦的乡村,村民连油灯都点不起,只能趁着天还没黑的时候,急遽吃了晚饭,早些歇息。
杨家村就是这样。
苏墨走抵家门口以后,杨家村的村长,村中辈分最高的三叔公,在众人的搀扶下,急遽走到苏墨的面前道:“小墨啊!你终于回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突然有人往你家里送了这么多工具?”
原来几个时辰之前,那车把式往苏墨家卸货的时候,吸引了村里人的注意力。
此时并不是农忙时间,村民都比力闲,再加上杨家村就这几十口子人,平日里很少有外人来,所以村里有个风吹草动的,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刚开始,那车把式打开苏墨家的大门时,村民们还以为是小偷,心中另有些奇怪,这小偷什么时候已经胆大到了明白昼的入室偷窃了?不少村民甚至都准备回家拿上农具,捉了这人见官。
厥后问了这人之后才知道,这人是苏墨派来送货的,又见他将米啊面啊的都放到了苏墨家里,才相信了他。
这人卸完货,便赶着车离开了杨家村,可是村民不敢离开啊!
苏墨这院子里的米面,凭据三叔公的预计,价值几十两银子,虽然他们中没有几个见过银锭长什么样,但是也知道,这是一笔巨款,没小我私家看着,万一被偷去了怎么样?
所以他们只能站在这里,帮苏墨看着这些货,期待苏墨的归来。
不得不说,杨家村的村民照旧很淳朴的。
如果是那些刁钻顽劣之徒,常年吃不饱饭,一时间见到这么多的米面,恐怕早就偷偷的搬走了许多。
“小墨见过三叔公!”苏墨走到三叔公的面前,恭顺重敬的行了一礼。
三叔公今年六十有三,是村中年纪最大的人,在平均年龄不到四十岁的大宋朝,三叔公一个庄稼汉,竟然可以活到六十多岁,身子还这么硬朗,也算是不俗了。
三叔公姓杨,或者说整个杨家村除了苏墨,其他人都姓杨,只是已经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了。
见苏墨走到了自己面前,三叔公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道:“小墨,你院中这些工具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在外面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运动啊!你是念书人,做事可要三思啊!”
非是三叔公怀疑他,实在是以前的苏墨太过于穷苦,又没有种地,没有收入来源,能活到现在全靠村民周济,如今他突然带回了这么多工具,村民自然会想多。
不光是三叔公,其他的村民也都巴巴的看着苏墨,期待他的解释。
这大宋朝虽然律法还算清明,但是依旧有连坐这一说,如果苏墨真的做了什么大案子,难保不会牵连他们,这些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对于官府和律法始终保持着敬畏的态度。
苏墨早想到会有这么个情形了,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请三叔公及列位叔伯放心,苏墨并未做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只是近日在县城中做了几首好词,被人赏识,花重金购了去,得了些余钱,所以才购置了这些米面,让车把式将它们送到了我的家中。”
苏墨解释完以后,三叔公和村民们才松了口气,然后三叔公满意的看着苏墨道:“好好好,小墨前程了,我们杨家村也出了位了不得的相公,果真念书才是最有出路的,不错不错。”
村民朴实,苏墨又是村中唯一的念书人,他这么解释倒也没有人怀疑了。
苏墨拱了拱手,谦逊道:“全赖列位叔伯这些年的活命之恩,这些米面布匹,请列位叔伯分了吧!”
苏墨的话音刚落,原本已经取消记挂,准备离开的村民们,突然顿住了脚步,然后满是不行思议的将目光放到了苏墨身上,同时眼中还都流露出了浓浓的渴望。
苏墨这院子中的米面堆得跟小山一样,加起来怕是有不下千斤,让苏墨一小我私家吃,恐怕两年也吃不完,就算是平分给每家每户,省着吃的话,每家也能吃上一个月的饱饭。
杨家村租种的土地,都是县城中一个田主家的,每年要交给主家泰半,留下来的那点粮食,基础不足以生活,所以,他们一年能吃上半年饱饭都算不错了,而且吃的都是杂粮。
但苏墨带回来的这些米面,却是上好的白面精米,他们如何能不心动。
但是他们却没有立刻动身搬这些粮食,而是把目光放到了三叔公身上,巴巴的等着他去做决定。
古代社会最重辈分,作为村子里职位最高的人,三叔公不说话,其他人都不敢动。
三叔公听到苏墨的话,心中其实也十分意动,但是作为一个尊长,他照旧咽了口口水道:“小墨,这些是你挣来的,况且这些年你的日子也欠好过,又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这些工具,照旧你自己留着吧!”
苏墨微微一笑道:“三叔公,你就不要客气了,我这次赚的银两不少,而且这次在城中,也找到了生财之道,日后我还要带着村子里的叔伯们,一起富起来呢,这些工具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你们尽管分去。”
苏墨这么一说,三叔公也不再推辞了,苏墨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这些年又一直供他念书,今日贪他些自制,日后他若再遭了难,村子里的人继续供养他就好。
想到这里,三叔公转身对身后的村民道:“好了,既然小墨这么说了,各人就赶忙动手,将这些粮食分了,不要影响了小墨休息,我看小墨这也累的不轻,满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苏墨马上一头黑线。
三叔公啊,您这是什么眼神,我这明明是水,现在可是三月天,穿的也不薄,哪有外衣被汗水浸成这样的?
不外苏墨懒得解释,拱手道:“三叔公,我去换身衣服,麻烦您老在这里资助大伙儿分粮,我很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