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外边的太阳好大，林凡才徐徐醒来，脑袋都睡得昏昏沉沉，脖子不适，林凡甩了甩，惹得一阵生疼。
外边走进一人，却不是别人，正是二鸟，手中拿着一碗便走过来，见到林凡醒来却是欣喜若狂。
“年老，你终于醒来了，好点了吗？”二鸟急急遽奔跑过来问道，碗中的稀粥差点摇曳出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醒，这是哪里？”林凡在床上不想起来，生机全无般不愿再转动。
“这是在渝中县内，年老你那日昏厥，找了个舒适地方给你养病。”二鸟回覆道。
说起那日情形，林凡与二鸟都是一阵缄默沉静，暗自神伤，林凡脸色苍白，换做平常能言善辩，可是现在却没那个精神，蔫巴巴地从床上起来，喂了几口粥，却觉得食不下咽，只吃了几口就放到了一遍，复而又变得缄默沉静模样。
二鸟也有些伤心，见林凡将粥碗放在一边，急切地对林凡劝道：“年老，我知道你心中苦闷，可这已往的事情都已经已往了，你昏厥许久，一直未进食，照旧吃点吧！”
“哪里还吃的下去。”林凡漫不经心，两眼无神，犹自说道：“都怪我，都怪我，就是我害了小胖，想当初，皇甫将军要起兵攻打董贼，我不愿节外生枝，被我隐晦劝下来了，这才让董卓继续嚣张！”
林凡起初照旧无精打采，说着说着就变得癫狂，二鸟在边上悲痛万分，知道这不是林凡的错，也不知该如何回覆林凡的问题，就静静地等在原地。
过了片刻，林凡自己就清醒了，想着自己的无理取闹，也是惨然一笑，继续窝在床上不想转动了。
二鸟一咬牙，狠狠地说道：“年老，我辈武人，战场之上，马革裹尸乃是常事，更别说这乱世了，当初我等愿意追随你，早就做好了这计划，他日二鸟战死沙场，也不愿看到年老消沉模样。”
觉得自己语气稍重了，二鸟也是改口，徐徐说道：“小胖在天之灵也一定不想看到年老这模样！”
听了二鸟这话，适才平复情绪的林凡却又止不住了，拿手往床边棱角处撞去，一下比一下用力，手臂上被撞得通红，有的地方都已经渗出血来。
二鸟赶忙去阻止了林凡的自残行为，起先还拉不动，林凡照旧用力往床边棱角处撞去，二鸟重重地扯了两下，才止住了林凡的行动，林凡才停下来。
见林凡不再自残了，二鸟才松了一口气。
从前的人们都是坚贞的，林凡知道二鸟心里也是悲痛，却犹自劝着自己。乱世之中，自己对自己的死应该都有想过，二鸟看似比林凡洒脱不少，实则悲痛不在林凡之下。
细细一想，林凡自己也联想过自己死在战场之上的情形。
林凡悲痛如斯，是因为林凡乃是后世之人，心思细腻的原因吗？也不是，来东汉也有一段时间了，早就被同化到这世界去了，再无前世后世之分，林凡悲痛如斯，还另有其因。
林凡心中苦闷，这才拿手去撞木头，也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冷血之人，小胖的死可不是最让他伤心的，最让林凡伤心的是林凡还不能马上给他报仇！
哪天那羌人骑兵有九成可能是董卓派来的！董卓这老狗，派些羌人来就当世人不知吗？此仇不共戴天，林凡暗下决心，定要与董贼以命相搏，必死一人，自己定然要生嚼其肉方泻心头之恨，然而想要报仇，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汉室被董贼搅和一通之后才行。
这即是林凡真正悲痛的原因，林凡不停地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个小人，兄弟死了，却不能立即替他报仇，就连被骂作伪君子的刘备都比不上，当关羽死了，刘备尚且能挥军攻吴，而自己呢？就只能在这里假惺惺哭上几句而已！
偏偏这原因还不能对旁人说，只能默默藏在心里，林凡都有些厌恶自己了。
旋即长叹了口气，林凡似乎恢复了力量，抓起粥碗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吃喝完了，身体也有了力气，才徐徐问二鸟道：“二鸟，过了几天了。”
“已经四天了！”二鸟回道。
“都四天了...”林凡感伤一声，复而又问二鸟：“雄师现在到哪去了？”
“皇甫将军灭了王国之后，留下偏军一支驻扎在渝中，自己率大部戎马又往金城回赶去了，年老你昏厥不醒，皇甫将军也无法等你，只好领导雄师先去了。”
林凡点颔首，示意了解，行军作战，岂能因为一人延长了，皇甫嵩自然不会犯这等错误。
又对二鸟道：“既然如此，我俩照旧尽快赶去金城吧！大战未休，可不能延误。”
“可是年老你的身体...”二鸟迟疑问道。
“不碍事，速速准备去吧！”
二鸟得令，下去准备去了，林凡也在房中准备，说是准备，也无特别之处，林凡来到一缸水旁，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的脸，徐徐觉得陌生。
头发邋遢，髯毛也长了。不外这陌生自然不是指的这。
林凡摸着自己的髯毛，悄悄道：“算了，随它去吧！从今天起便蓄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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