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果灵液的事情,你不用往心里去。我现在好歹也是真传门生了,黑果和灵液丢了也就丢了,就算没有它,也不会影响到我的修练。”
真传门生,比起外苑和内门的那些门生,身份高下,不行同日而语。修练所需的丹药,每月都有牢固的数额可以领取。初武阶段的丹药,像培元丹,每月最少都能免费领五瓶。
如今周进已初武三境圆满,只需最后一次固本培元,便可突破进真武。现有的元晶,也足够购置消耗所需的培元丹。
以后有三宝阁鉴古师的身份,至少短时间里已不必为普通丹药的事情发愁,也就用不着非去想法子炼化那黑果。
黑果失盗一事,让他心生隐忧,这件事不搞明白,他也无法放心,但也没须要让小离因此心中难安。
慰藉了几句,小离心中的自责愧悔才逐渐散去。
“师兄,我不去‘望雨轩’,行吗?”
小离在考核最后那场大放异彩,第一个羽仙阁真传的名额,自然非她莫属。收她为徒的,正是羽仙阁那位四长老,穆清雪。
玄都峰望雨轩是穆清雪的居所,此时等在外面的那两个女子,一个叫曲芸,另一个叫萧萧,都是穆清雪的门生。那两人虽非真传门生,却也能看出那位穆长老对小离的看重。
周进道:“你现在可是穆长老的亲传门生,不去望雨轩,怎么成?以后修练有什么疑问,有师父指点,此外那些师兄们可是求都求不来呢。”
“可是我不想去啊。师兄,我舍不得我的药园。”
“你那座药园,我已往跟冯长老他们说一声,请他们给你留着。你种的养的那些花卉药草,我也帮你打理着。你只管放心。”
“可是,我……我……”
周进叹口气,道:“我就待在寒谷里面,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回来见我啊。”
小离被他说中心思,马上红了脸。
“小离,你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
经过这次考核,在问心那关,周进意外进入小离的幻梦,看到了她童年幼年时的凄惨经历,心中留下了不少难以索解的谜团。
小离听到他这句话,眼中显出欢喜激动的神色。
已往周进从来都不问她半句有关她以前的私事。随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近,无论周进对她多好,都让她感受到自己和哥哥之间,总有一段无形的距离。
自从当日情根种下的那天,她就一厢情愿的明白了一个原理。
她觉得,一小我私家要从来都不想知道另一小我私家的已往,他就不会真的喜欢她。因为她知道自己喜欢哥哥,而她想知道哥哥已往的一切,哪怕是他经历过的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听来都津津有味,感应说不出的有趣,满含着喜悦。
她要融入哥哥已往现在和以后的全部经历生命里面。
现在,哥哥终于开口问她了,她能感受到,那段无形的距离,已开始逐渐在缩短消失。
小离将已往的经历,慢慢都告诉给了周进。
这些事情,周进其实大部门都已在幻梦里面亲眼见证过。让他惊讶奇怪的是,小离现在亲口所说的经历,在抵达幻梦那一阶段的时候,却是从他厥后看到的雪原开始。幻梦最初的那两幕由光线所构筑成的场景,其中所发生的事情,她却独独没有提到。
“是因为‘月亮功’的缘故?”
周进想起在幻梦的书房里面,老人跟小离玩的那个“游戏”。
那两段影象在幻梦里面既然显现了出来,也就意味着它并没缺失,也不是被小离所遗忘了,而是被封禁或者隐藏了起来。
究竟是为什么,又是谁把它隐藏了起来,周进无从得知,但这件事明显是因为那门“月亮功”的关系。
这一点也正是他所担忧的地方。
老人是小离的亲生祖父,没原理会害她,当初给她看的修练秘诀,按理说才是最佳的练法。可小离现在身上的那门“月亮功”,却照旧她原来就知道的那种修练秘诀。
“小离,你年老……他最后跟你说,让你别忘了爷爷告诉你的话,要你来玄羽派等一小我私家,一个‘圣鉴师’。他老人家没说那人是谁?‘圣鉴师’又是什么意思?”
从小离的话里听来,她小时候似乎住在一座山谷里面,除了爷爷和两位哥哥,另有许多叔伯婶娘,以及众多同族的兄弟姊妹。
在她离开山谷以前,也从没见过其他外人。
变故就发生在她六岁的时候。
有天下午,谷里的族人突然都惊慌大乱了起来,爷爷付托她的两个哥哥带着她离开山谷躲避。
或许过了十多天,爷爷找到了他们,又带着他们开始赶路,但在中途中有人追了上来。爷爷杀死了敌人,自己也受了重伤。
小离亲眼看着爷爷死在她面前。她记得爷爷死前确实跟她说了一些话,但她那时候早已吓得呆了,一句也没听清楚。
“我不记得了,年老走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
多年已往,小离想起爷爷临去时的情形,仍然感应阵阵伤心惆怅,眼圈儿也红了,眼眶里蕴满了泪水。
周进轻轻叹口气,抚了抚她的头发,转过了话头,又道:“你跟我讲讲帮你幻形,又带你进入门派里的那位前辈。”
小离抹去泪水,想了想,道:“那天我到了咱们门派的山门外面,守山门的两位师兄不让我进去。我厥后累得很,就在山下睡着了。醒来以后,我就看到了明姑姑。——啊,就是师兄你说的帮我幻形,带我进入门派的前辈。”
“明姑姑?那位前辈是女的?”
“是啊。明姑姑可真美,不外……不外她的头发都是白的。
“我那时候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天上的仙姑呢。她对我很好,给我吃的,带我去城里的客栈住了半个多月。厥后她在我头顶摸了摸,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就酿成了现在的样子啦。”
小离说到这里,望了眼周进,神色间显出几分烦恼惆怅的样子。
周进心中惊奇,听小离这番话,那位明姑姑什么都不问,又帮她幻形,料想跟她们白家有关系,也该知道她的来意。
“厥后呢?明姑姑是门派里的人吗?”
玄羽派开山收徒,突破了初武境的人,只能直接接受内门考核,真武以下才入外苑。
小离四年前那时候前往玄羽,也没到门派收徒的时期,能将她直接送入门派,除了是门中的长老,也就唯有跟门派关系深厚的一些前辈高人才有那个资格。
小离摇了摇头,却道:“不是的,明姑姑她不是咱们门派里的人。我醒来以后,她就带我来到了永生苑。路上遇到的师兄们,他们似乎都看不到我们。执事殿的褚长老也看不到。明姑姑向长老伸手指了指,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秘诀,褚长老自己就给我办妥了入门的事情。”
周进吃了一惊,两小我私家就那么灼烁正大的通过玄羽山门,一路走来永生苑,众门生和长老居然看不到她们,甚至那位明姑姑轻易就能控制褚长老。这份手段,认真非同小可。
“你以后再没见过那位前辈?”
“没有,明姑姑把我送进门派以后,她就走了。她走的时候跟我说,三年以后,她会再来看我,可是到现在都快五年了,她也没来。师兄,你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小离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总有些担忧和不安。
“那位前辈手段那么厉害,你不用担忧。她可能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情延误了。”
周进慰藉了两句,又问道:“那月亮功还跟以前一样?”
“一样的,”小离点了颔首,“它每天晚上照旧自己运转。自从我修练到气虚境以后,它运转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许多几何。
“师兄,我感受我的内息也快开始向太阴玄气转化了。”
“这么快就要到第二重了?”
周进皱起了眉头,心中疑虑更深。内息转化为太阴玄气,这正是“月亮功”的修练将要进入第二重的标志。同时这也是每一门绝世功法的一个配合特点。
真武四大境,每一个境界,又分三个阶段。小离才刚入气虚境,处于初期的“化气”阶段,后面另有“养气”和“真气”这两个阶段。
能在化气阶段,就将一门绝世功法修练到第二重,正是每个绝世功法传人所梦寐以求的一件事。但月亮功又太过蹊跷,周进反而担忧这对小离来说,未必会是什么好事。
她月亮功的进境实在太快了,更重要的是,这也跟她自己的天赋和努力,甚至都没关系。
周进皱眉道:“它自动运转的时候,你照旧没措施阻止吗?”
小离又点了颔首,忽道:“啊,对了,我想起了一件事。师兄,你还记得你刚入门第一天见到我时候么?”
周进笑道:“那天徐星正跟你抢灵药呢。”
小离眼中也蕴满了笑意,道:“是啊。师兄,我以前跟你说过,月亮功每天晚上都市自己运转,白昼都没消息。我现在才想起来,它白昼其实有自己运转过一次的,只是运转了没一会儿就停了。
“就是你入门那天,徐师兄抢我灵药的时候……师兄,你……你怎么啦?”
她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周进脸色变了。
“原来如此!”
周进终于明白了过来。
入门那天,神引符曾莫名泛起异动。怪不得几个月间,在小离的药园里,怎么也查不出那次异动的原因。原来导致神引符异动的,基础就不是原先所想的什么实物之类的工具,而是小离体内的月亮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