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巨眼看上去晶莹剔透,不像是什么活物,反而像是某种术数道具.....
那酷寒的凝视让亚特无法转动,不,是让亚特附着视角的生物无法转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只巨眼注视的偏向微微一变。
毛骨悚然的感受。
亚特却莫名有一种感受,就是那只巨眼是在看自己!
那酷寒的凝视让亚特冻寒彻骨,让他想要快速脱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等.....一......下......”有些生涩的艾伦语响起,随后逐渐变得流利,“克劳瑞多爵士。”
!!!
亚特心中骇然,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是中了陷阱!?为什么!?自己的实力完全不需要这样的陷阱......
“放轻松,克劳瑞多爵士。”声音从巨眼为源头扩散,“埃奇沃思没有准备陷阱,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我对你也没有恶意。”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是不会相信我的话的,那么......”
“我就讲述一下情况好了。”这个平稳的中性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让亚特徐徐平复下来。
“这里,是幻影界,世界的幻影,你可以认为是,处置惩罚废弃物的垃圾场。”晶莹的巨眼将实现投向周围,“而我,是降生在这里的一个异常物之一.....”
“也不能说降生,应该说,我并没有实质上‘存在’过,也可以说我已经死了,随你喜欢。”
声音徐徐讲述着:“你所在的时间,我已经彻底消亡了,所有人都认为是因为我违抗了世界的意志,被世界抹除了,但是,实质上,并不是如此。”
“或者说,我是否违抗了它的意志,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我的死因是因为我干预干与了时间,我基础没有足够的实力干预干与时间,没有实力肩负干预干与带来的反馈,而作为干预干与时间的结果,就是被时间的力量抹成了碎片。”
“在你泛起的时代,我已经彻底消失了,只能通过这样的要领来和你攀谈,现在在这里的我,只是知晓了一些未来的事情而已。”
“我是上一个‘史诗时代’的残余,失败的反抗者,我没有像其他的失败者一样消失,但也只能这样苟延残喘,只能活在已往的时间之中,无法脱离。”
“史诗时代?”亚特有些疑惑地想到。
“你想说什么吗?对了,我忘记了,你无法和我交流......”巨眼的声音突然一顿,似乎是在笑着,“你在和我交流的话之前加上一些称谓,‘未来之眼’,我就能感知到你的想法了。”
“未来之眼左右,史诗时代是什么?”亚特心中带着戒备和疑惑。
“史诗时代.....你所在时代的万年前,巫师帝国建设和分崩离析的时代。”巨眼解释着,“在这个时代,数十个到达世界巅峰实力的强大人物泛起,不到千年的时间,就到达了以往万年、十万年时间都没有的数量。”
“战争、灾难、杂乱、破坏、崛起,无数的大事件在同一个时代泛起,最终的‘胜利’之后,就在人们的口中以史诗传唱,然而,这样的时代,队伍我们来说,只是无力、悲痛的戏剧而已。”
“而我们的角色,则是这悲痛戏剧中的一员,我们不愿意接受被操控的命运,所以我们尽力反抗了。”
“然而,绝大多数人都失败了,失败者,就死在了史诗时代,除了我用这种苟延残喘的要领留存于已往的片段之外,都彻底消亡,剩下的,也并没有乐成,他们依然没能够脱离反抗。”
亚特缄默沉静地听着对方的自述。
他或许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眼前这位能够干预干与时间,拥有通过留存在已往片段躲避死亡的手段的强者,也无法反抗乐成。
而且,这样的时代又要到来了......而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人?
“那么,未来之眼左右,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其中一人?您的预言术数?”
“我虽然预言到了你们,但是真正的预言者并不是我。”巨眼解释着,“我虽然预言到了未来的片段,但是并不够详细,真正的预言者是唯一反抗乐成的另一人......”
“荣光帝国天子。”巨眼的声音扩散开来,“他是唯一一个反抗乐成者,许多预言都是他在离开之前留下的。”
“荣光帝国天子......”亚特沉吟了一句,“未来之眼左右,您觉得可信吗?”
他感受有些不太对。
然而,这位未来之眼的反映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可信又如何,不行信又如何?这是唯一的措施......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到任何的措施,也不知道除此之外的任何措施......”
未来之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惨然:“不反抗,只能做傀儡,反抗至少另有一丝希望。”
“克劳瑞多爵士,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反抗......不要酿成世界的傀儡。”
“这些工具,是我最后的馈赠,如果有一天,你能够脱离的话,请不要忘记回来将我带出牢笼。”
巨眼的声音徐徐变淡,变得模糊。
亚特的视角也徐徐地消失变化。
那白茫茫的视野不停地模糊消散。
最后,亚特的视野中只剩下一片红色。
一个庞大的、如同山脉巨细的晶莹的浪潮,涌向了亚特,如同流星一般的红色从天空中落下,无数的影象涌入了亚特的精神海中。
与此同时,一首不知是谁吟唱的诗歌响起:
“被冷落的幼兽,撕咬着这个由残忍和假话编织的世界。”
“反抗着寒雾的黑鸦,在低语着疯狂之歌。”
“黑鸦也低语着疯狂之歌。”
“这大陆是个怒放的果园,有着成熟的、鲜美多汁的果实。”
“乌鸦在月色中穿梭,风暴随冰雪咆哮。”
“他知道那消息要来了。”
“王国将烟消云散,纵然是魔鬼,也将迎来灭亡。”
幻影界中,晶莹的巨眼望着眼前毫无变化的彷徨巨兽,徐徐地退却消失:
“希望你能够乐成,克劳瑞多爵士......”
白色的迷雾逐渐填满了因为它消失而留出的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