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八 他沧桑了

　　“赵医生，又查房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梅老二的心狠狠一颤。

　　“是啊，顺便给她擦洗一下。这女人都睡了差不多一年多了，再不醒过来，她妈妈眼睛可就要哭瞎了。”

　　那赵医生回覆着，梅老二却听见门把手咔哒一声，心跳突然加速——快到她都快窒息了。

　　然后又是一阵的黑暗。

　　“别哭了，她听不到的。听到了早该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扫空了刚刚那些令她心烦意乱的声音，可她照旧有一点迷茫。

　　她，明明能感受到疼痛……到底，哪个才是梦？或者说幻觉？

　　“晓晓都昏睡两天了，医生明明说她昨天就可以醒过来的。”是切切的声音。

　　也许，刚刚看到的那些，才是梦吧……

　　“她不会一直睡的。”

　　端木的声音，明显的，底气没那么足。

　　梅老二明明可以听见这些声音，可她的眼皮，似乎用502粘住了一样，基础开不了。

　　哪像，刚刚，入目就是满眼的白……可能，那个真的是梦吧……

　　或许是很晚很晚了，切切和言泽被端木赶走了，端木在他们走后，还坚持跟她瞎聊来着，其实是他自言自语。厥后就没声了，或许是太晚了，他已经睡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梅老二终于挣脱了桎梏，睁开了眼，看到的是昏黑暗透了点光的黑夜，通过那丝缕的光线，她可以看到床边的沙发上睡了一小我私家，他面朝着她，眉头紧锁着，睡着也不牢固……

　　梅晓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很勉强地让自己坐了起来，手背上贴了医疗用胶布，看样子还挂了点滴。

　　梅老二嘴巴干得厉害，她现在只感受脑袋沉得厉害，不想动，可又不想打扰端木，就自己挪了一下，勉强够到桌上的水杯，却发现里面没有水……难免有些丧气。

　　在梅晓想自己爬起来去倒水时，有人拿过了她手里的水杯，把她摁回床上，说话的嗓音降低沙哑：“我来。”

　　梅老二垂了眼帘，照旧吵醒了他。

　　端木开了灯，倒了杯温水递到梅晓手里，问：“肚子饿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没等梅晓回覆，他就起身要走出去了。

　　“不饿。”

　　梅晓见状，连忙作声想阻止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连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你刚醒，我去给你买点白粥，暖暖胃。”端木却不听梅晓的，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怕太鼎力大举吓到她。

　　梅晓抿着杯里的水，温度刚恰好，把温暖全部都填进了她的心里。

　　端木拿着温热的白粥回来的时候，梅老二才发现他眼底的青黑以及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一时间，呼吸有些止住了……“你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吗？”

　　他连新冒出来的胡髭都没有刮，满脸的瘦削，精神状态似乎也不怎么好，有点沧桑。

　　“你没醒，我睡不踏实。”端木说着，舀了一勺粥，吹了两口气后，递到她嘴边，“张嘴。”

　　梅老二乖乖听话。

　　等吃完了一碗粥后，端木把工具收拾好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梅老二，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厌。

　　“端木，你睡觉吧。总是顶着一双黑眼圈欠悦目。”梅老二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诙谐，“另有，明天记得剃了胡子，这样看着，似乎老了三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