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老不死

　　“永远地在世，和永远地死去又有什么划分呢。那女子的身体无法受孕，祸蛇是定期形成的，如果不定期除去，那女子也会酿成妖物。”

　　“她现在不是妖物么？”

　　“她就像永远也不会枯萎的桔梗花。不会枯萎的花，也不能称之为花了。”

　　“人会死，看来是件好事啊。”海辰沉痛地说道。白比丘尼的事情让他感应伤心。

　　雅人没有回覆，他静静地看着飘雪。

　　“你，是真是好胆子啊。是个真男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雅人回过神来，对海辰说道。

　　“是吗？”

　　“是的。”

　　两人简短的攀谈之后，气氛又归于寂静。海辰需要好好消化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而这一切对于雅人来说也似乎是一件难以蒙受的事情，究竟这是他第一次去除祸蛇，而三十年之后又是谁承接他的位置，一切都不行而知，如今越来越少的人相信这些工具，家族的阴阳术也面临失传的境地。如果真的后继无人，那么岂不是对那女子失信。谁知道呢，又或者三十年之后，那女子终于受够了现世的人生而选择亲手结束这一切也说不定。只是这一切都让年轻的雅人开始了对人生意义的思考。

　　是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呢。雅人想，每小我私家首先要找到自己很是喜爱的事业，才有足够的勇气支撑着自己在这个孤苦的世间继续生存下去吧。

　　在世，比死去更需要勇气啊。

　　雪一直在下，用无边无际的白色包裹着一切，掩盖着一切。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一切都是虚妄。天空用无言的缄默沉静，包裹着宇宙万物。

　　海辰讲完故事后就陷入了恒久的缄默沉静，没来由的，我想起我的偶像飞利浦·K·迪克所写的神作《仿生人是会梦到电子羊》中的篇首语，没来由的，就是觉得很契合现在的心情。

　　献给初号机-zero

　　（1923年8月10日——1967年6月14日）

　　而我仍梦到他踏着草地，

　　在露水中飘飘荡荡行走，

　　让我的欢歌轻易刺透。

　　——叶芝

　　某某年，这里是无主的废墟，巨大的清水混凝土修建里生存着的都是一些没有灵魂的工具，我甚至不愿意把他们成为生物，因为他们生存的方式实在令人感应惋惜。是的，他们都是仿生人，复制人，随便你怎么称谓他们吧，没有灵魂也就没有神灵存在的须要。如果真的拥有那种工具的话，也不是为我们这样的人准备的。

　　我觉得像白比丘尼或者嫦娥那样可以不老不死的人，莫名同这些仿生人有些相像，他们都是如此美丽，如此脆弱，又如此地毫无意义，令人不由得惋惜、不由得感伤万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在巨大的空虚与无意义感面前让我空有万种思绪可惜无人诉说，佛陀说宁执我见如须弥山，不执空见怀增上慢。空见经常是一念成魔，因为了解到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反而放纵了自己。

　　我时常感应万物皆虚，诸意皆妄，万物皆残，一切必失。所以要随心随性随意而为。

　　晴雪觉得我太消极了，时常开导我，我们相互说服不了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