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入了五月,魏国的端午就算是正式开始。
回暖的天气,争艳的繁花,无一不提醒着人们该踏出门来。
魏国京城内,柳絮飞扬,人流涌动。走在风和日丽的街道,欣赏着沿途的光景,惬意无比。
城内最有名的临江楼的二层雅座,确是个欣赏风物的好去处。
居高而远望,目光所及之处,万般景色尽收眼底。
半开的窗户旁边,似乎有两道身影。
轻抿一口手中的茶盏,杜铭衡的眼睛丝毫没有看向劈面的男子,随意的瞟向了窗外,“过几日的春华宴,有什么计划。”
“哼。”劈面身着暗红色蟒袍的男子轻哼作声,桀骜俊俏的脸上写满了鄙夷。
“无非又是塞几个女人进来,她不嫌热闹,我也不嫌人多。”语气里颇有几分顽劣。
杜铭衡抬眼看向了自己的挚友,也就是当今的太子魏远邈。
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会露出几分真性情。
“可知或许哪些人选?”
魏远邈放下手中的茶杯,两只手指摩挲着下巴,凌厉的眼睛看向别处,状似在回忆。
“去年已经将她的侄女部署了进来,今年预计不会做的太过显眼。”
低头又想了想道,“那女人虽身世书香,可惜门第不高,一家子穷酸样。进了后宫,和一众贵女比起来总是显得小家子气。斗了那么多年,哪怕成了皇后也始终惧怕别人议论她的身世,没个深沉。”话语里尽是嫌弃。
说罢,魏远邈又抬手仰头喝了一口茶。
继续说道:“贯会演绎出一身雍容华贵的气派,心里没底气着呢。始终一副自卑的品德,上不了台面。”
魏远邈不禁清哼作声,话里话外透露着藐视与不屑。
“这回不知为了遮盖颜面弄出了几多银两窟窿,居然认了个商人的外孙女当干女儿。已经接进宫侍侯有小半个月了。”
魏远邈好奇地盯着杜铭衡道:“话说这女人和你还颇有渊源,母族不怎么样,可到是有个好爹。”
杜铭衡右手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眼睛盯着茶面,没有说话。
魏远邈无趣的撇过头,“她那老爹可是啸威将军,和你到颇有缘份,倒是有几分性情才干。可惜家门内的事,似乎不怎么样……”
魏远邈好奇的看着杜铭衡的反映。
“留着她也无妨。”杜衡铭抬起眼皮微微道。
“颜承达政事上不是傻的,不会糊涂借女儿有任何想法。这女人自己送上门,不若陪她玩玩。”
魏远邈收敛了神色,严肃的盯着杜铭衡道:“哼,既然那位和她母家有了不应有想法,孤虽然愿意配合一二。”
“多谢。”杜铭衡面无心情的对挚友说到,声音虽听不出起伏,但魏远邈深知其话语里的真诚。
两人如隐饮酒般把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杜铭衡追念起那日听到陆离回复时的情景,手不自觉的越发攥紧了身上的衣袍。
“颜女人这些年在府内并非如表象过的那般简朴美好。”陆离看了看主人无常的脸色继续道。
“颜夫人何氏及其娘家早就对颜小姐颇有怨怼,再加上……所以实际上,颜女人,这些年过的很是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卑职斗胆臆测,其实颜女人自己也是早有预感,只是懂事善良,息事宁人。从而选择默不作声,装作若无其事。”
杜铭衡坐在桌边,缄默沉静的听完了陆离的汇报,手里的宣纸已经被磨漏了窟窿。
“继续。”杜铭衡开口。
“预计是为了在府中求存,所以颜女人才变得如此懂事,精于烹饪。磨砺出如此才艺也实属无奈与可怜。”
“想去搓磨别人,那就不要怪别人也搓磨你的女儿。”杜铭衡颇有几分阴狠的道。
今日和太子的碰面,他认可有私心,他知道颜悦妍入宫的消息,特意在魏远邈面前提起。
魏远邈也不傻,虽然知道杜铭衡的用意,他自己自己对杜铭衡也有所求,也乐得顺水推舟卖他小我私家情。
杜铭衡明面上是体弱多病,无所事事的杜家大少爷,其实更是魏国第一大皇商。
早年太祖开国,国力乏困。当今圣上无治国之功,亦无伐民之过,以庸才勉强守住大业,复又遇上领土的不安宁,国库并未有些许充盈。
可当今的这位太子则大纷歧样,颇有太祖之风,且更明白隐忍与权谋,将何谓深藏不露演绎的淋漓尽致。
二人自幼便在书院初识,一见如故,脾性相投,这些年更是一明一暗,同谋大事。
钱才乃支撑一切之本,固杜铭衡轻政言商,将其才思均用于经商敛财,经过几年生长,与魏远邈的支持,实力早已可碾压颜承达的岳父,所谓的江南第一商贾。
所以今日太子所言,当今皇后与何家背地里的阴私,他们早就了若指掌。
皇后非太子生母,早年的恩怨,二人早已懒得遮遮掩掩。
当今圣上性格懦弱,毫无主见,皇后存了其他想法,太子一点不感应意外,但过不外的了太子这关,且很快就见分晓。
所以今日,杜铭衡体现魏远邈收拾处置惩罚颜悦妍,太子乐意为之,总得做些什么牢固二人的情谊,一个女人而已。
马车徐徐停在了侯府门口,陆离不见自家主人下车,询问:“侯爷,已到府门外了。”
车里的杜铭衡须臾才掀车帘而出,迈步走向了隔邻的郡主府。
郡主府的下人早已对不请自来的杜铭衡见责不怪,未经通传,他便已经来到了厅堂外。
听着里面小甜和下人青兰淡淡的交流。
“过几日就是端午,寔宁脾胃欠好,不宜食用太过黏性的食物,今日试着做几个沙古米的粽子,尝尝滋味,希望寔宁能够喜欢。”
“小姐,真是用心。不外这杀古米是什么工具,以前从未听闻甚至见过。”青兰不解的问道。
小甜开始慢慢的解释,听着里面小甜涓涓细流般的声音解释着由来,杜铭衡的情绪总算是稍有缓和。
移步迈过门槛,青兰首先发现了杜铭衡,连忙起身。
小甜随着转头,甜美的脸上溢出微笑,“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