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才十点，我们都空着肚子，但是没有一小我私家愿意留在楼下吃工具。等我们回到房里，发现桌子上都有浅易的早餐，我有些惊喜，感受自己养了一个田螺女人。
晏静秋很平静的走到桌前，用手试了试牛奶，然后告诉我趁热喝。见我的心情，他微微扯了扯嘴角。
“每年只要老先生来，李叔都市提前做好早餐送进来，”他说：“我们不会在楼下吃。”
我突然觉得那个老先生有点可怜。儿子和孙子原来是最亲近的人，可是他们比陌生人还冷淡。这么想着，我忍不住说了出来，晏静秋搅咖啡的手一停，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平静，但也很无情。
“他不孤苦，更不行怜，”他说：“他和我奶奶在一起。”
“你……哪个奶奶？”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另有奶奶，或者说，是哪个奶奶。
“我父亲的亲生母亲，”他说：“中国人。”
我张大了嘴巴。
晏静秋想到什么似的挖苦一笑，他说：“他讨厌混血，却爱我奶奶入骨，真是可笑。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或许是他自己。”
我看着他，他转过眼睛看着我。
“我也不喜欢混血，”他说：“但是我很喜欢你，以后也会喜欢我们的孩子。”
“你只有四分之一混血，到你的孩子，或许也只有一点点了，”我说：“和你一般长相的黑眼睛小孩，预计也是个美人。”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晏静秋告诉我，凭据他家规则，晚上是要一起吃晚餐的，但中午可以不用在一起。听到这件事我松了口气，我并不指望和老先生只见一次，但我兴奋的是，起码中午可以不见到他。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原来人家也不待见我，但我实在不想看到晏静秋被自己的爷爷如此忽视——那比他无视我让我难受的多。
晏静秋看着我，微微的笑着。
“我的阿暮，穿这样真悦目，”他说：“像个异国的公主。”
我低头看看自己。
他起身过来抱我。我发现他很喜欢拥抱，接吻——但我预计他只会这些，和我睡了这么久，除了这两样，他不会越雷池一步。我也并没有做好什么准备，所以纵然现在穿着低胸的衣服，我也很坦然的同他拥抱。
他抱着我去了床上，替我盖好被子。现在的他真像个王子，低着头看着我的眼神——嗯，怎么说呢，就像你明知道那是大海，而你是个旱鸭子，但为了那目光也宁愿宁可跳下去的那种眼神。
“早上起来太早了，”他说：“你再睡一会。”
我点颔首，他俯下身来亲到我的额头上。
我睡过了午餐时间，等李叔叫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我最近很嗜睡，甚至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怀了孕——如果接吻可以受孕的话。
“晏静秋呢？”我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李叔低声说：“老先生找他，他已往很久了。”
我怀疑的看着他，想了一会，问道：“老先生除了晏静秋，没有其他的孙子吧？”
李叔疑惑的看着我，摇摇头。
“哦，那就好，”我说：“就冲这一点，晏静秋没什么危险。”
李叔哑然失笑，刚刚绷紧的神情也松弛了下来。
“少爷身手很好。”他说。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我抬头看，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仆，年龄很大，眼睛湛蓝。
她开口对我说了一串俄语，我一脸懵的看着李叔。李叔却听得懂，他皱着眉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回了句什么，那个女人退出去，轻轻关上门。
“怎么了？”我问。
李叔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
“老先生找你，”他说：“你和夫人得一起去。”
找我？
李叔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小姐，这是个忠告——老先生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搭理。”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如果说俄语，我听不懂自然不会搭理他啊。”
“老先生找你不是为了让你听不懂的。”李叔说，他的心情很无奈，这样的神色很少泛起在他的脸上。
“总之，小姐，不要回覆，也不要……唉，你去吧。”他叹着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先生的屋子在最顶层——我一直以为这座屋子只有两层，显得很高只是因为房顶厚而已。那个外国女人带着我上楼的时候我体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她转身看着我，那双蓝眼睛里满是不屑。她似乎开口说了什么，但可惜我们语言不通，我听完以后对她耸了耸肩膀，她眼中的不屑越发深了。
老先生的屋子是一整层楼，那扇门精致而夸诞——它大的赶得上我家的花房的门了，我抬头看着这扇门，心想里面就算跑出来一头大猩猩我都不会觉得惊讶。那女人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咳嗽，她态度敬重的说了句什么，推开门示意我进去。
莫雅楠女士还没有来，诺大的屋子只有老先生一脸冷漠的坐着。房间没有开灯，壁炉中的火光是屋子的唯一光源，他背对着火光，脸看起来阴晴不定。
“坐。”他说。
我依言坐下，他似乎冷笑了一下。
“没受过什么正统教育，是不是？”他说：“你坐下的姿势比男人还要粗鲁。”
我想起李叔的警告，于是闭着嘴，冒充自己是个花瓶。
“我儿子的眼光原来就很差，没想到他的儿子不仅继续了他的愚蠢，还继续了他的审美。”老先生并不计划放过我，他接着说：“黑眼睛，黑头发，你除了身高能过得去，其他都很糟糕。”
起码有一样过得去不是吗。我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
“你没有有身，”他说：“而我感受我的孙子，”他嫌弃的哼了一声：“他另有救，如果让你离开他，你要什么价钱？”
“什么价钱？”我忍不住问道。
“任何事情都有价码，你可以随意开价，”他说：“在我这里，从来没有无价的工具。”
我耸了耸肩。
“他没救了，”我说：“您似乎不了解他，但我想同样的问题您应该已经问过莫雅楠女士了，不知道她的回覆和我的差几多，但是，结果就是——”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您是买不了这样工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