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凌春拿来了所有的水果，莫雅楠女士虽然重要，但现在我得活下去。
那个小护士的话在我心里投进了一颗重磅炸弹，我知道以凌春的性格，放过我基本不行能，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我选择自己去跟她说。
凌春看到这一堆水果，受惊的挑了挑眉，说：“楚暮，我没看错的话，这水果可是你婆婆给的吗？你确定我吃了你没什么事吗？”
晏静秋也挑了挑眉，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娴熟的替我剥起水果来。凌春恨恨的看了一眼，对我说：“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哪能啊，”我陪着笑，顺手拿起晏静秋剥好的水果递给凌春：“这不挺想你的么。”
凌春美滋滋的拿过水果，可能不太舍得吃，拿得手里看了半天。
“就是，那个，”我斟酌着字句，说：“你知道那个，呃，晏其桢先生的养女吧……”
“啊，那个疯女人，”她说，“一直没找着，不知哪藏着，我都问过这边的治理室了，如果再看见就一定指给我，我一定把她——”她做了一个砍头的行动，我咽了口唾沫。
“嘿嘿，”我说：“那个女人是我来着——”
晏静秋在凌春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之前一把搂过我，我为了活命也是不管掉臂的把脸埋到他怀里，勉强举出右手说：“哎，你就原谅我……”
“阿秋你给我让开，”凌春撸袖子的声音，“我今天要弄死她，快让开。”
“凌春啊，”晏静秋平静的，忍住笑的说道：“她你又不是不了解，我都是她弟弟了，我也不生气啊……”
咦，他怎么知道的？我，从他怀里抬起脸来，奇怪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以为只有你爸爸才知道呢。”
“所以他才会是我爸爸，而我才会是他儿子，”晏静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着说：“我在这里来了这么多次，可是让你一次把名声终结了。”
“什么名声？”凌春咬牙切齿的说：“另有比你有一个这么邋遢的姐姐更悲凉的听说吗？”
……
“有啊，”晏静秋用手轻轻抚了抚我的脸，平静的说：“我和这个姐姐乱伦啊。”
……
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凌春反而平静了下来。
“什么？”她说：“乱……什么玩意？”没等我开口，她说：“你们在一起住着，被人看见了？”
女人的直觉和小女人的誓言啊。
那个替我保密的小护士去哪了？我这会把她拖出来行不行？
我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
凌春神色很离奇。
“你们，”她慢慢的说：“楚暮，你不给我说吗？”
说……说什么。
“那个，”我说：“你先别误会啊，我和他呢，呃……”我偷偷捅了捅晏静秋的腰，示意他说两句。
但他只是越发用力的抱了抱我。
“楚楚，你干嘛不说实话。”莫雅楠女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这是茅草屋遇上连夜暴雨了。
莫雅楠女士双手叉腰，带着自得的心情，说：“楚楚，你昨天都把阿秋扒光了，你想赖账吗？”
认可，认可，现在你说我把你老公拐跑了我都认了。
“嘿，凌春……”我摊开双手，我不知道我谢谢愧疚来自于哪里，可能是我之前说过我不会喜欢上晏静秋，虽然我简直还没喜欢上，但我不知道凌春会怎么想。
“你过来，”凌春站起来，往外面一边走一边说：“我有话跟你说，伯母，”她转身瞄准备跟过来的莫雅楠女士说：“就一会儿，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唉，我叹着气站起来。该来的总会来。
凌春站在池塘边，这个角度刚恰好能把她推下去。我慢慢的踱步已往，她冷漠的看着我，精致的妆容像被冰冻住了一样。
“我——”
她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说：“你喜欢阿秋吗？认真回覆我。”
我想了想，老实交接：“我不讨厌他，现在。”
“这就是前提了，楚暮，”她突然微微的笑了，说：“你不要一副如丧考批的心情，我并没有生气。”
“楚暮啊，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他，”她说：“可是我一直都知道，他不会爱我，或者说，他不会像爱女人那样爱我。”
“你和我说过，真正的爱不是占有，”她说：“我一直没有理解这句话，我觉得我爱谁，就要获得他。但是，我发现比起我的心情，我更想看到阿秋的笑容。”
“阿秋他，从小性格冷淡，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凌春叹了口气，说：“而且他那双眼睛，纵然在外洋也……虽然很漂亮，但是奇怪，而且他另有一张亚洲人的脸。在他靠自己成为修建设计师之前，他都是很孤苦的——可能他也不在乎吧。”
我看着她。
许多时候，我都觉得凌春身上有一些我很熟悉的工具，但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到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对恋爱的态度。因为了解，因为喜欢，所以可以退让，也可以玉成。
“凌春……”
“他喜欢你，”她说：“他决定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我没有想到，居然有女人不爱他，”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他那么冷漠的一小我私家，我曾经有一度以为他不爱女人，但是他看见你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很难想象，这么强势聪慧的一个女人，有这么温柔纤细的骨骼，矛盾又和谐。
“凌春，我……”
“我希望你对他好，真的。”她说：“没有人不自私，但我希望他能开心，他能幸福。”
“哪怕不是你给的。”我说。
“嗯。”她点颔首，说：“你给的，我也认了。”
可是，凌春，你知不知道，晏静秋所爱的，只是我的脸，是一张与他所爱的人相似的脸。
想到这里，我的心微微的疼痛起来。
“凌春啊，”我抬起头说：“如果有一天，我被抛弃了，你会收留我吗？”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微微一愣。
我看着她的手指抬起来，按在我的眼角。
冰凉，柔软。
“喂，楚暮，”她说：“你怎么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