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这是要干嘛？”突然，施卡洛轻声说。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没了适才那种求人的气息，变的冷淡的犹如冰山。
“洛文施坦，别忘了你的姓氏。你是斯特拉斯的一员。”他慢慢的把手搭在玄色的长矛上，手套骤然破碎，露出精灵那纤细的手掌。他的手掌表层笼罩着一层淡淡绿光，就像是层护膜。
奥月被吓傻了，他抱着枕头跌倒在地上。
“没事的，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施卡洛转头对他笑了笑，然后徐徐转过头来，他的眼睛发出淡淡的荧光，心情狰狞的如同恶鬼：“你本就是家族里毫无孝敬的人，我们也不求你能做什么惊人的孝敬，只是请把你那无聊的学识传给个孩子都不行吗？”
“让开。”洛文施坦的声音就像是从死人嘴里发出的，没有一丝情感。
“请履行你的义务，至少要对得起你的姓氏。”施卡洛咬紧牙齿：“这可是元素精灵，照旧黑暗元素的。你的研究不就是黑暗魔法吗？难道就不想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能做到什么田地？”
“我说了，让开。”洛文施坦再次重复，整个空间突然变得黏稠起来，呼吸都变得困难。
奥月的影子突然动了起来，巨大的玄色怪物从里面涌了出来，跑向走廊的另一侧。
施卡洛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愣，然后被洛文施坦直接用胳膊抽飞，玄色长矛在他松手的片刻后就被投掷出来。在空中留下玄色的纹路，目标直至那个玄色怪物。
奥月看着长矛从自己头上划过，呆了两秒后明白过来这是想攻击自己的朋友。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非得把他身边的所有工具都要夺走呢？奥月呆呆的想，先是自己的爸妈，然后是自己的哥哥。
而最后，连大块头都要夺走。
玄色的怪物转过身来，挥起手来攻击那飞来的长矛。
他的拳头如同巨大的岩石，挥起来的时候就连沿途的墙壁都给打碎。墙壁破碎的声音里夹杂着石头墙的碎片，发生淡淡的灰雾。
长矛跟拳头碰撞，玄色怪物的半边身体瞬间就被撕碎，那只长矛就像是被下达了扑灭的旨意，所有阻挡它的工具都化作碎片。
长矛穿过了他的身体后，并没有消失，而是一路飞向前方。片刻后，一阵墙壁破损的声音传来，预计是打穿了几面恰好拦路的墙壁。
黑暗系高阶，漆黑之矛。这只长矛里压缩了巨量的黑暗元素，实体化的黑暗元素再被强行压缩，将它的破坏力提升到一个难以股量的田地。
要不是因为这个城堡为了应付这种情况，结构是特别设计过的，只要不是凌驾二十根承重柱被一次性打断，就不会塌。而且这里的石头上面全部刻有魔法屏障一类的掩护膜，因为这个城堡里人人都市些魔法，不弄上些掩护措施，预计早被拆了。
“真是幸运啊。”洛文施坦突然笑了：“真没想到元素智体真的存在啊，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啊。”
他看着破损了半边身体后，直接跪在地上的怪物，满意的拍了拍手。
然后他再次抬起手来，又是一根漆黑之矛开始凝聚，大晚上的最不缺黑暗元素。所以玄色的气流在他的手里旋转，几秒后，一个同样的长矛泛起在他的手里。
“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奥月突然低下头，轻声问。
洛文施坦没搭理他，他懒得理这个孩子，不管家族再怎么强调他的重要性，他都不想教他。
可是，他手里的长矛突然失控，他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手里的长矛用了更短的时间就消失掉。
他终于正眼看了奥月，那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正前方，挡在了那个玄色怪物前面。
破损的漆黑之矛让整个空间里的黑暗元素近乎饱和，而这些黑暗元素居然全都失去了控制。洛文施坦发现自己居然连释放一个低阶术数都困难起来。
奥月低着头，徐徐的抬起两只手，一直抱着着的枕头掉在了地上。这是个阻拦的行动，他想要掩护后面那个玄色的怪物。
“请不要伤害它。”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异常清晰。
玄色气流在他的脚下聚集，原本难以觉察的元素变得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向他。奥月头上的玄色花纹如同生长的大树，纹路开始了向着脸上蔓延，巨量的黑暗元素聚集到他的身边，拼凑出一面墙壁。
这不是任何术数，仅仅是聚集零散的黑暗元素来到他的身边。但是这是何等难以想象的事情，那些难以控制的工具居然听从了一个小孩子的命令，在他的身边组成了墙壁。
洛文施坦看着面前的孩子，心情突然变得有点犹豫。
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胡茬，视察着面前的孩子。
“喂喂喂，再这样下去要失控了，你有阻止的措施吗？”施卡洛突然说，然后看着奥月叹了口气。
这个空间的元素含量已经严重饱和了，过量的黑暗元素已经开始汽化了。
这种情况如果是洛文施坦的话，预计可以控制住，而且还能让它们继续液化，甚至酿成类似于胶质的工具。
可是奥月预计没学过任何控制力量的要领，他只是在聚集。这种情况下对身体的负荷很大，要是突然因为疲劳性休克而失去意识，那么这个空间的黑暗元素就会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极速向着四周扩散……
简朴来说，会泛起类似于爆炸的状况。
“我没有任何措施，我已经失去了对黑暗元素的控制能力。”洛文施坦给自己带上帽子：“走啊，愣着干吗？等着被元素攻击来一下？”
他说完就走，留下施卡洛在那里发呆。
“那这孩子怎么办？我的亲叔叔啊，你别说他得因为这个重伤……或者死去。那样还不如我已往挨一下呢。”施卡洛哭丧着脸：“你要知道我为了把他抢过来，把精灵王都冒犯了吗？”
“放心，他的元素亲和力这么高，预计不会被伤到，最多就是因为疲劳睡两天。”洛文施坦这句话给施卡洛吃了个放心丸：“但是预计设施得有部门受损，得准备请人来修一下了。”
“只要他没事，那都是小事，这点钱咱家照旧花的起的。”施卡洛长呼了口气：“它可是会成为我们重要的武器啊。”
施卡洛也快步跟上，虽然他可以给自己附加一层掩护罩一类的工具强行扛住。但是谁愿意闲的胃疼被来这么一下？
玄色的怪物突然回来了，他跪下来怀抱住奥月，似乎是在慰藉他。
奥月被巨大的玄色包裹，似乎被黑暗吞噬。
突然间，玄色的怪物被打碎的地方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短短几秒钟，那个巨大的缺口就再度恢复，新的肢体长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那本就庞大臃肿的身体居然再次开始扩张，直到大了一圈。
“那到底是什么工具？”施卡洛看着那个怪物，咽了口唾沫。
“一个大号的元素体。”洛文施坦懒得多解释。
玄色怪物几分钟后就溜走了，洛文施坦也没阻止他。从传来的玻璃破损的声音来看，应该是撞碎玻璃离开的。
奥月则躺在地上，他怀里还抱着那个枕头，看上去睡的蛮香。
“什么情况啊。”施卡洛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把他抱到床上，问着旁边的洛文施坦。
“应该是那个元素体把过剩的黑暗元素全吞了……”洛文施坦居然走了已往，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孩子。
“算我代表家族求你了，教他点工具再走吧。”施卡洛叹了口气：“就不能帮点忙吗？”
“我下星期再走。”洛文施坦说，然后低着头看着孩子头上的花纹。
已经蔓延到下巴的花纹慢慢的退了回去，最后仅仅是盘居住额头。
“哦，那真是太好了。”施卡洛长呼口气：“我想我需要去找人来修理一下了，哎呦我去，你那玩意预计把咱家打穿了，不把外墙修好的话泰半夜透风。”
洛文施坦轻点了颔首：“我不介意我把他带到我屋吧？”
“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施卡洛立刻就眉开眼笑的说，然后在转头看了看前方险些酿成废墟的走廊，又叹了口气：“还好晚上各人一般都呆在自己房间，这个走廊的尽头是杂货库，否则预计还得叫医生……”
洛文施坦已经不想再搭理他了，他这个侄子就这点惹人烦，一旦放松下来就不停嘴。
所以施卡洛被安插在精灵王旁边，这样全天都能保持着精神紧绷的状态。加上他自己也是个不错的法师，要不是险些没学过黑暗系魔法，否则亲自教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换句话说，单从家族的眼光来看，他比洛文施坦靠谱多了，至少不会一言不合就出远门。每次少说三月多则半年，这次听他那意思，几年都回不来。
每次家族里的长老想起洛文施坦，都市郁闷家里为什么会有他这种家伙，倔的跟头驴似的。
洛文施坦如今的岁数也不小了，或许得有个两百多岁。不外只有还没有进入老化的阶段，两百多岁也算是身值壮年。
他抱着的奥月在他的怀里微微发抖，要不是因为身上的气息微弱的令人感应担忧，洛文施坦就真的觉得他醒了过来。
洛文施坦走过长长的楼梯，泰半夜里，城堡里异常平静。唯有恰巧路过的卫兵，在路过他时躬身行礼，身上的甲胃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
他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楼梯上铺着鲜艳的地毯，一看就是经常打理，地毯上没有一点点的垃圾碎屑。
直到，他走到了城堡的地下。
洛文施坦从门口取了根蜡烛，点然后充当火炬走了下去。
当他路过堆栈跟蓄水池后，终于到了一扇有些略带腐朽的木门前。
洛文施坦就住在这里，住在这个阴暗的地方，这里甚至连精炼的光晶石灯都没有，照明用的是最普通的蜡烛。
他把奥月夹在腋下，空出一只手拿着蜡烛推开了门，里面黑的不见一丝光线，甚至就连手里的蜡烛都难以照亮这里。
洛文施坦把蜡烛伸向手边，引燃了牢固在墙壁上的蜡烛。
蜡烛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如同磷火。看着它不光感受不到温暖，反而有种恶寒。
那是个头骨，被掀开的脑盖骨里灌满蜡油，白色的蜡油从眼窝跟牙齿间的漏洞里渗出一些。蜡油里浸着一根长长的引燃线，漏出来的那部门上挂着幽幽磷火。
可是这蓝色的光线居然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这样终于可以看清这个房间里的陈设了。
四面墙壁上都贴着书架，上面放满了书，地上零零碎碎的铺着几张略带发黄的稿纸，有点还被揉成一团，随手丢在地上。
床贴着墙角放下，前面后面全都顶着书架，唯独旁边放着张桌子，上面平摊着几本书，另有数不清的稿纸。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符印，或者画了繁杂的阵式。
他把奥月放在了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
他的床并不湿润，也不脏乱。反而洁净而整洁。
应该说，这个房间的大部门都是如此。虽然地上有着零零碎碎的垃圾，但是并不脏。书架也没有落灰，墙角也没有蜘蛛网。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家里的直系血脉，所以这里的仆人会定期来扫除他的房间，更换被揉并送来食物。
虽然家里的人对他一心转眼黑魔法感应不满，但是仍然愿意鼎力大举支持。这就足以看出家里对他的宽容。
洛文施坦挠了挠头，看着因为疲惫而熟睡的奥月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坐在桌子前面，给钢笔灌满墨水。
他抽出一张新纸，随手翻了翻面前的书。
看着上面写满的鬼画符，洛文施坦却没有体现出一丝不耐烦。有时他还会记下一些书上的内容。
这里静的如此可怕，空气里只剩下翻书的声音跟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