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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末日守护

第十七节 锦衣来访

大明之末日守护 细柳营 3194 2018-03-21 15:08:41

  行到一处深涧当中,王俭和裴俊坐下来休息。溪水从山上面流淌下来,在此处聚了一个小谭。潭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水中的小鱼,露出青玄色的脊背,灵活的在水中游动。清脆的水流声和林间的鸟鸣声交合在一起,让人心里清净了许多。

  “就是这里,林子后面有个山洞。”裴俊指了一下前面的林木。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王俭。

  “年老,你说我们需要将这些金银转移个地方吗?”

  王俭怔住了,想了半天。

  “裴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将这些金银分掉,那些是我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银啊!分了它们,我们就当上财主了,如果能躲过官府的追查,那我们这一生会衣食无忧,每天可以穿新鞋,喝羊汤,你也可以去找张秀才,重新回到私塾念书。”

  没有等裴俊回覆,王俭抬起头向远方眺望了一下,然后紧接着说了下去。

  “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我可是想过。”

  穿新鞋、喝羊汤、上私塾,王俭的每一句话都敲在了裴俊的心头。他低下了头,想过,他虽然想过。这些正是他想要追求的生活,唾手可得,即在眼前,怎么能不去想呢?又怎么不动心呢?

  “纵然是被官府察觉了,我们也可以跑路,带着我们的亲属,跑到南方去,跑到人间天堂的苏杭,隐姓埋名,躲起来,这些银子足够了,我们可以买到户籍,然后买些田地。一辈子在人间天堂里,生儿育女,直到我们鹤发苍苍,离开这个世界。”

  王俭勾勒出的画面太美,太悦目。裴俊感受身体有些发软,他用手臂支在腿上,用手掌托住下巴。

  坐在他身边的王俭从地上捡到一粒石子,扬起手臂用力的向远方抛去,然后他轻轻的说道:“我做过一个梦,以前没有告诉过你,我相信这个梦是个真实的梦。”

  阳光从树木的枯枝间照射下来,将两个少年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那个梦似乎很长,王俭讲了很久,裴俊听的很认真。

  “你是说大同的人会被杀光?扬州的人也会被杀光?朱家的子孙们都市被杀光?”

  “是的。”

  “你是说上百万的军队被几万军队打败?上万万的人被几十万人征服?”

  “是的。”

  “你是说我们的头发都市被剃掉,只能留一条小尾巴?”

  “是的,如果我们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裴俊惊奇的睁大眼睛,张着嘴巴,那双大眼睛里不仅有惊奇,甚至还闪烁着一丝恐惧。

  “你准备阻止这一切?你想守护这个家园?”

  “是的,如果你也想加入,可以和我一起。如果不想,拿走属于你的那一份银子,远走他乡去过属于你的生活。不管你如何选择,我们永远都照旧好兄弟。”

  裴俊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将头抬了起来,透过林间的枯树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的说道:“我怎么可以把你一小我私家丢在这里?我又怎么可以留下你一小我私家,去面对那些凶狠的敌人?”

  “也许我们会在战场上死掉!”

  听到王俭的这句话,裴俊哼了一声,将头扭向王俭,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我提前死掉了,你就会把我带回到忠烈祠,请你允许我,好吗?”

  山洞可以容纳两小我私家并肩而进,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官银。

  “张家兄弟可曾问过你箱子里是什么?”

  “没有。”裴俊低头想了想,呵呵笑了。“是啊,那么沉,又都用箱子装着,总不会是一堆农具吧。”

  “那就是了,又何须节外生枝。”王俭拍了拍裴俊的肩膀。

  “再说,我们两个也搬不走这么多的银子啊!”

  裴俊低声的咒骂自己一句,然后铺开了一个包裹。

  右卫城四合小院里的树木感受到春天的气息,院子里飘着淡淡的树木的清香。屋里的火炕已经停用,王俭将一大包银子藏进火炕里。这些五十两一锭的官银着实扎眼,过个一两天就去裴俊舅舅的铁匠铺里将银锭溶成散碎银子。

  洗漱完毕,王俭决定去杨家村看望师父。推开自家院门,不禁吓了一跳。

  街上站着一位儒生,青色丝绸长袄、手持折扇。那儒生看到他推门而出,也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双手一合,行了一个礼。

  “军爷别来无恙。”一口隧道的京城腔调。

  王俭一愣,突然想起来,原来是杀虎堡军营前的酒食市井,果真是找上门了。心中惊讶面色却也没变,还了一礼。

  “先生别来无恙。”

  儒生打开折扇摇了几下,上下审察着王俭,然后合上折扇。

  “恳请军爷借一步说话。”

  “先生,请。”

  王俭追随这位儒生向城中心走去,后面两个短衣随侍妆扮的男人紧紧随着,保持着十几步远的距离。

  江南茶室纵然放在大同城里也算是入流的茶室。上到二楼,儒生要了临街的隔间,追随而来的两个男人在外面要了张桌子,也坐了下来。

  儒生点过茶水点心后,却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着扇子,微笑着看着王俭,眯着的双眼似乎可以看清世上的一切。

  等小二上了茶点,那儒生一合折扇。“王俭,十七岁,右卫城军户,父为百户,萨尔浒为国捐躯,英烈之后。”

  王俭没有做声,缄默沉静不语。

  那儒生见王俭默不作声,也不恼怒,从袖中拿出一物,放在桌子上。一锭十两的白银。

  “王令郎可识得此物?”

  王俭面色稳定,应道:“一锭白银而已。”

  儒生一副儒雅气息,继续微笑着。

  “一锭十两的白银,怎么会泛起在军户之手?”

  这个刘大勇,真的和裴俊推测的一样,私藏了银子。心里叹了一口气,面色却无改变,回应道:“先生此话何意?”

  那儒生也不回覆,从怀中掏出一块牙牌递给王俭。

  锦衣卫副千户梁祥,王俭看完后,急遽双手送还,然后站起身躬身一礼,“参见副千户大人。”

  儒生继续保持着他迷人的微笑,示意让王俭坐下。

  “小人不敢。”王俭再躬身一礼。儒生点颔首,“照旧坐下说话吧。”

  王俭见推让不外,坐了下来。

  “请大人问话。”

  “忠烈之后,可造之才。”那儒生赞叹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你前次出塞可是遇到异常之事?”

  “前次出塞,歹成部游骑四出,与之遭遇,小有斩获。”

  王俭不假思索的回覆。自从上次发生刘大勇买酒事件后,自己也有所准备,万一有讯问,也好回覆。这种断章取义的说辞正好能进能退。

  “可向上官汇报?”

  “未及上报,便遭上官遣退。”王俭的回覆倒一ㄇ实情。

  “恩。”副千户品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下。继续问道:“蒙古游骑可是骁勇?”

  “回大人,蒙古游骑虽是骁勇,我大明军士也是雄武。”

  “说的好。”副千户又赞了一句。“这么说来,夜不收小队已是解散了。”

  “小人接到军令,在家听命。”

  王俭说完,头低了下来。副千户将折扇打开,看了看扇面。

  “若是宝刀,必有出鞘之时。”慰藉之后,接着说了下去。“本千户受朝廷之命,往来宣大之间,一是侦测敌情、稽察走私,二是缉拿要犯,严惩谋逆。壮士若有意,可随本千户报效朝廷。”

  加入锦衣卫!若是去年,王俭便会一口允许,可是现在……。王俭抬起了头。

  “谢大人提携,只是小人有国恨家仇在身,一心只想奔赴辽东杀敌。”

  副千户点颔首,流露出赞许的眼神。

  “也好,我锦衣卫也有侦骑暗哨,壮士便做个侦骑暗哨吧,只是月俸银子少一些。”

  锦衣卫的侦骑暗哨,虽然不知道具体做些什么,但是听起来似乎不会很难。王俭于是站起行礼。

  “谢千户大人提携。”

  “起来吧。”

  副千户收起笑容,示意王俭落座。

  “你可听说过身上有龙之人?”

  王俭眼中露出迷惑之色。

  “属下未曾听说。不外属下知道,只有当今圣上才是真龙天子,其他人等,怎么会有龙在身?”

  “恩。”

  见王俭确实不知,副千户眼睛微垂,想了一想,接着问道:“你可见过有人手持红布?”

  王俭一愣,小心翼翼的回覆。

  “属下确有依稀记得,有人手里拿着红布。这红布有何蹊跷?”

  “你可相信手持红布,便可一生平安无事。”

  副千户又慢慢打开扇子,王俭摇了摇头。

  “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若每人持有一块红布便可平安无事,那要我大明军士另有何用。”

  副千户停下摇动的折扇。

  “说的好,可是偏有痴男信女相信此事,其中别有文章。”

  王俭想起那个夜晚畏缩在街边的流民和他手中的红布,也想起傅先生的话语,“不患寡而患不均。”

  正在沉思,梁祥换了个话题。

  “顺义王和赤囊台吉要发生冲突。”

  “属下不知。”

  “现在辽东战事吃紧,朝廷照旧希望西边平静一些为好。”

  副千户见王俭对塞外之事丝绝不知,便不再谈及这些话题,随后交接了一些做锦衣卫侦骑暗哨的注意事项和联络方式。

  送别梁千户离开,王俭笑着摇了摇头。“稽察走私”,不知道自己藏在塞北的几十车铁箭头算不算走私,如果算的话,自己岂不是查私贩私。该掉几多次脑袋才气抵罪啊!

  想到这里,看着手中的腰牌,王俭觉得很可笑,忍耐不住,居然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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