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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雌

第五十七章 西来东土梦长安

英雌 江淘 2297 2018-04-13 19:55:51

  李曜投入到了平阳昭公主的角色饰演当中,自然要与何潘仁好好“叙旧”一番。

  李曜以平阳公主的身份角度和口吻,向对方有选择地讲述自己穿越以来的部门经历,同时也不着痕迹地从对方口中套出一些平阳公主与何潘仁之间的相关往事。

  原来,当年何潘仁能与平阳公主凑到一块儿配合起事,其主要原因并非是平阳公主派出的说客马三宝的口才,而是出于平阳公主的允许。

  何潘仁身世于“粟特之心”何国的商贾世家,而且是一位有着一点点何国王族血统的粟特贵族。

  自从隋朝大业五年,他追随巡幸西域的隋炀帝来到了关中,便再也没有返回祖国祖居之地。

  那时,隋炀帝犹豫满志,为了吸引富有的西域胡商来中原做生意,先后在张掖、东都洛阳搞起了古代版的万国展览会和超级嘉年华,并以此来到达招商引资,振兴国家商业经济的目的。

  虽说期间闹出了诸如“衣不盖形,缠树作甚”之类的笑话,亦让胡商们见识到了隋炀帝极端的任性和虚荣心,但初来乍到且深深为东土浮华景象所迷惑的何潘仁,照旧觉得留在大隋远比待在中亚弹丸小国更有生长前途,于是他很快就成为了留居在大隋西京利人市中的一名胡商。

  刚开始的时候,大隋朝廷不惜一切价钱,满足西域胡商们的一切需求,而其中最让何潘仁感动的一项举措,即是同意祆教徒们在西京修建祆祠。

  因何潘仁拥有何国王族血统,在留居西京的祆教徒中职位最高,也最为富有,加之他主要从事丝绸和珠宝生意,极为擅长鉴宝,故而一度深得隋炀帝的喜爱,并被大隋朝廷任命为西京“摩诃大萨宝”,统管西京所有的胡户。

  这个时期的何潘仁,感受一切简直棒极了,并认为隋炀帝乃是世间最伟大的帝王,没有之一。

  然而,随着大隋朝日渐严峻的社会形势,不外数年的时间,隋炀帝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完全崩塌了。

  首先是隋炀帝年年巡游,三征高句丽,泯灭巨大,朝廷不光给予胡商们的待遇逐年下降,还对他们不停加税,以致于胡商们全都入不够出,难以为继,甚至家破人亡者也不在少数。

  然后是社会动荡,民变四起,治安恶劣,胡户所受攻击极深,因此统领萨宝府的何潘仁不得不为大隋朝廷肩负许多超出职责规模的重任,从而引发了许多胡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徐徐的,流血冲突变得越来越多,险些到了无法收拾的田地。

  而最让何潘仁无法忍受的是,隋朝官员看待祆教徒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尤其是其时留守西京的左翊卫将军阴世师跟他的矛盾最深,此君为了缓解西京城内的汉胡冲突,竟然将全部罪责归于祆教的麻葛们,并派兵将西京祆祠砸了个稀巴烂。

  于是,虔诚的祆教徒何潘仁反了,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和全部的家资,领着萨宝府的胡兵在隋军的重重阻截之下,一路向西拼杀,并沿途收拢流民,至司竹园时,已然聚众数万,这才勉强站住了脚跟。

  就在此时,马三宝在司竹园找到了何潘仁,并向他带来了李三娘子的允许:一旦李氏建设新朝,将会永远保证祆教徒的信仰自由,并给予何潘仁正式的官爵,确保他在西京胡人中的职位。

  而身为胡人的何潘仁正为自己难以掌控以汉人为主的流民队伍发愁不已,一听马三宝的话,就地就率众归顺了李三娘子。

  李唐王朝建设后,何潘仁因开国之功,被朝廷封为明威将军,并授爵开国县男。尽管厥后何潘仁因怒斩西秦战俘,被朝廷褫夺官爵,不外他也很想得开,究竟他还可以去倒卖珠宝丝绸,过他的巨贾生活。

  可平阳公主却认为自己没有保住何潘仁的官爵,感受有些对不住他,平阳公主为了兑现自己的允许,联合一些重臣向李渊提议建设相关机构对祆教徒进行治理,维护大唐境内胡户的习俗与信仰,以此来促使他们积极从事贸易运动,而李渊为了恢复大唐与西域诸国的正常商业往来,自是从善如流,于武德四年,下诏复设萨宝府,并在长安布政坊西南隅重建袄祠。

  然后,在平阳公主的支持下,何潘仁得以出任京邑萨宝,又干起了前朝的老本行,而且还在今后不久恢复了开国县男的爵位。

  为了表达自己对平阳公主的谢谢与崇敬之情,何潘仁绝不惜惜滥美之词,在祆教徒和胡商中尽心尽力地宣扬平阳公主的好事。

  以至于到厥后,西域诸国祆教的信徒们从行商口中得知,在遥远的东土,他们也可以在祆祠教堂中颂唱祈祷,在富贵的长安,他们还可以过上“琵琶鼓笛,酣歌醉舞”的生活,便纷纷举家乃至举族,带上所有可以带走的资产,一路赞美着那位如同善女神化身的东方公主,不远万里来到了他们梦想中的国家大唐……

  于是,便有了当前李曜与何潘仁的这次碰面。

  一番充满着唏嘘叹息的攀谈之后,何潘仁拍着健硕的胸脯,说道:“明真道长未来生活所需的一切资度,俱由何大来肩负,但请道长放心,我何某虽说不能让道长过上以前作公主时的那般日子,却也不会差得太远。”

  何潘仁说着,随意扫了房间一眼,便连连摇头:“差,着实太差!”旋即转向李曜老实隧道:“道长几时住过这样的地方,教何大看着都难受,想来道长这些时日定然吃了许多苦,要不这样……让何大来为道长部署一个宽敞清静的住处,不知可以否?”

  李曜并没有急着回复,而是从自己的竹箧中取出一个大包裹,随后解开包裹,现出一个个精美的首饰盒,何潘仁楞了一下,奇怪道:“道长,这些可是首饰?”

  李曜微笑着道:“你先看看吧。”

  何潘仁将所有的盒子都一一打开看了,就见盒中都是种种各样的珠宝,随后脸上忽地现出恍然之色,转头对李曜说道:“何大真没想到,道长竟把自己的地下事物都带出来了……”

  何潘仁顿了顿,拿起一颗圆滚丰满的银白色珍珠,又认真隧道:“只不外,道长也晓得,何大就是做珍宝买卖的,像这样的南珠,莫说拿到两市去卖,即是在坊间私售,恐怕都市引来麻烦。”

  一听这话,李曜的双眉就蹙了起来,讶然道:“你的意思是……这也算专属贡品?”

  何潘仁点了颔首,却是又呵呵一笑,振振有词隧道:“呵呵,道长无需担忧,请容何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这是从今上头顶上摘下来的珠子,我们何家也有措施将之神不知鬼不觉地卖出去!”

江淘

【祆教在华古代生长简介】祆(读xiān)教传入中国后,曾受到北魏、北齐、北周、南梁等统治阶级的鼎力大举支持。北魏的灵太后率大臣及眷属数百人奉祀火天神(阿胡拉马兹达,意为“智慧之主”)。北齐后主“躬自鼓儛,以事胡天”,北周天子亲自“拜胡天”、“从事夷俗”。在唐朝更是盛极一时,在工具两京都建设祆祠,洛阳有二琐,长安则多达四琐。另外,在河西到安西诸州也随处都有祆祠。唐朝为此专门设立了治理祆教的机构,以在华的粟特、波斯的贵族担任祀官和萨宝府官。萨宝府官分为萨宝、祆正、祆祝、率府、府史等,自四品至七品不等。唐朝接纳这种措施,一方面是为了尊重胡人侨居者的宗教信仰和生活习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与波斯、西域诸国搞好关系,可谓是有着政治和商业的双重目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祆教不是外向流传型宗教,不易在唐朝形成本土化,所以绝大多数的唐朝天子都认为祆教不会对汉人的统治造成危害(除了唐武宗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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